年轻人问道:“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中年男人哼了一声,“怎么可能!”
说着他放缓脚步,身后的村民渐渐追了上来,跟他攀谈着,“老板,要不要再去我家找一下嘛,说不定也有啥古董哦!”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算了,心伤了。好不容易看上个值钱的古董,我给那个老爷子出十万块钱都买不下他那个碗,还看什么哦!万一又看见一个好的,你们又不卖,我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不看,不看。”
说完他迈开大步,带着人消失在田埂上,留下一帮面面相觑的村民。
十万?
......
熊家,两对爷孙统一了意见,秦老爷子也答应陪老兄弟走一遭。
他们自打当年落户这儿,这几十年里,最远也就去过鹤林县,如今孙子有出息了,去蓉城看看,也是件好事,更何况有这么两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这个东西怎么办?”
秦淮左指着此刻放在堂屋大饭桌中间的那个香火碗,开口问道。
熊老爷子想了一阵,先将碗里的香灰倒掉,然后弄来谷草裹上,以免磕碰,然后找了个铁皮盒子,郑重地装好。
接着又将盒子藏进了家里的谷物箱底,倒也没避着两人。
秦老爷子调侃道:“你看看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藏的是什么国家机密哦!”
熊老爷子叹了口气,“十几万的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嘛,落在你身上,你不也一样觉都睡不着。”
他看着秦家爷孙,“你们来都来了,干脆一起喝点酒嘛,这心头一团乱麻的,要喝两杯酒来疏通一下。”
秦老爷子跟秦淮左也没拒绝,两家人这么多年常常都在一起吃饭的。
熊大山跟秦淮左进了厨房,两个老头就一人端着个大茶缸,就着天边的云,聊起往事。
吃过了饭,帮着收拾完,秦淮左和秦老爷子离开,熊大山也伺候着爷爷洗脚上床,然后各自进屋睡下。
一向吃得好睡得好的熊老爷子今晚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那价值十万块钱一个的碗就像是压在心口上的大石,压得他整夜难眠。
躺在床上,他又尖起耳朵,生怕有谁半夜摸进来偷了他的碗。
听了半天,干脆爬起来,打开箱子,从稻谷深处,摸出了那个铁皮箱子。
检查了一下发现碗还在,干脆便抱在被窝里睡了。
睡了一会儿,又怕别人趁着自己睡着给偷了,又找来工具,在箱子上钻了两个眼,穿上绳子挂在脖子上。
忙活到半夜的他,忍不住呸了一口,“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天刚刚亮,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老爷子脖子上挂着铁盒子出了屋子,看得熊大山一愣一愣的,“爷爷,你这是干啥?”
熊老爷子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这几天赶紧过吧,过完我也松口气。”
正说着,熊大山一愣,低着头,“爷爷,有人来了。”
熊老爷子扭头一看,三个人正从屋角走过来。
一对夫妇外加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爸!过年了,我们来看哈你。”
女人堆起一脸笑容,亲切开口。
熊大山转身进了屋,熊老爷子也瞬间把脸一板,“你们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了跟我恩断义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