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离得不远,几分钟后,秦淮左就带着爷爷一块过来了。
一见面,秦淮左就说他听人说了,让熊大山具体说说咋回事。
熊大山便将对方从来到走的全过程,事无巨细地说了。
秦淮左听完,拍着他的肩膀,“你想得没错,对方很可能就是想捡漏,这个碗肯定不止这点钱。”
“什么?”熊老爷子惊呆了,“还不止?我的乖乖,这要卖多少钱啊?”
秦淮左的爷爷,也就是村里的老支书笑着道:“兄弟,你想想,这些人跑到我们这些地方收破烂,不挣钱他跑来干啥?那就得能挣大钱,他才愿意这么辛苦啊!”
秦淮左也点头道:“我纯猜一下,如果这个东西他花一万块钱买,保底市价至少得是五万块,才值得他这么跑。主要是他犯了个最重要的错误,他不知道大山现在并不那么缺钱,还以为能用一万块钱,迅速打动你们,然后买下来,却没想到反而打草惊蛇,让大山意识到了不对。如果他花一百块,说不定还真让他骗走了。”
熊大山点了点头,要是一百块,他说不定也就真不当回事了。
秦淮左弯下腰,打量着那个堆满了香灰,还插着香木的碗,“这样说起来,怕是五万块钱都打不住,这个玩意儿总不能值十万块吧?”
熊老爷子嘬着牙花子,“十万块,老子这辈子还没看过那么多钱嘞!”
秦淮左和熊大山对视一眼,都笑了笑。
这两年,他们俩跟着贺天元,都攒下了不少钱。
像秦淮左这样的左膀右臂,贺天元更是慷慨地直接给了股份,虽然不多,但若是能够发展起来,也是令人咋舌的价值。
十万块钱的确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但自小苦惯了的二人,也没有就此便不当回事,反而因为这两年经历得多了,人变成熟了,对这事儿愈发慎重了起来。
熊大山开口问道:“左哥,那一会儿那人回来,咱们怎么说啊?”
秦淮左摩挲着下巴,“咱们先得把他的底给探明了。”
“怎么探?”
“让我想想。”
而一旁的两个老头子也在嘀咕着,最后一致决定,先让孙子们谈。
不多会儿,那个文物贩子就领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来了。
“老爷子,刚我又收了两件东西,花了两千,手上的钱就不够了。所以,这个碗,只能出到八千五了。”
对方一坐下来,就直接亮出了刀,让两个老人登时一急。
身后的吃瓜群众也争相帮忙作证,“有这回事,二狗子家里有个喂狗的石槽子,居然说是啥子古董,卖了一千二,给他高兴惨了。”
“这个老板没乱说,确实花了两千,熊大爷,我刚就跟你说,该直接卖了的,你看这才一个多小时,就损失一千五。”
“八千五就八千五,搞快卖了,不然一会儿连八千五都卖不到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真心劝说的。
这时候,秦淮左站了出来,他笑着道:“老兄,借一步说话?”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熊老爷子,老头儿一挥手,“他说的就算!”
两家人从战友到现在,互相扶持走过了几十年,早就跟一家人一样了。
中年男人便跟着秦淮左走进了堂屋,然后秦淮左掩上了房门。
外面众人一看,这咋行,便想凑过去,熊大山一个跨步挡住。
老支书笑着道:“各位,人家谈个价,我们在外面等就是了。”
屋子里,有些漆黑,天光从头顶的几片亮瓦,打下几道光柱,光柱中,灰尘飞扬。
秦淮左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微笑道:“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在蓉城工作,刚才也打电话给了蓉城送仙桥那边的一个朋友,跟他约了开年带过去看看。当然,东西是阁下发现的,如果阁下有诚心,我们也可以在这儿成交。”
中年男人接过一看,蓉城众帮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他心头一沉,这下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