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大小不一的小孩被绑着手跪在刑台上,一个个低垂着脑袋,瑟缩着呜咽哭泣。
渐渐的,有些大胆的百姓围了上来,停在了护卫刑台的兵丁两丈处,默默的注视着刑台上的一家子。
他们用怜恤的表情,把对长宁军的厌恶掩在了心里。
“有句话说罪不及家人,这战场上,本就是会死人的……”
“对啊,我家大郎已经被征去了,要是打了败仗,那朝廷是不是也要来抓我砍了啊。”
“唉,朝廷有法度,不会的。”
在百姓们窃窃私语时,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一片尘埃,打在人们脸上,让不少人迷了眼。
“哭什么哭!”
行刑者手执鞭子,脸色阴沉的来到跪着的五个小孩跟前,眼底透出一丝狠戾,扬起了手中鞭子。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哭声最大的小男孩身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啊……哇哇……呜……!”
小男孩顿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惊得另四个小孩挤到了一起,畏惧得忘了哭啼。
这一刻,坐在台上观刑的罗远志,突然觉得自己硬梆梆的心都软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以前也给人动过刑,早已漠然,可此时心里却对这一家子生出了同情。
或许,思人及己,此情此景将是自己的前辙。
“哭,继续哭,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行刑者又是狠狠几鞭子抽了下去,力道稍微大了点,小男孩顿时痛得在地上连连翻滚。
“不要打,不要……”
妇人突然把襁褓放到地上,蹿上去将行刑者推开,把小男孩护在身前,不断轻抚他的身体。
行刑者暴怒,冷哼了一声,再次上前挥鞭乱舞。
他一顿狂抽,打得小孩们哭天抢地、抽得妇人肝肠寸断。
罗远志看不下去了,从椅上站起,瞪着王厉臣,低声道:“王营官,首犯早已伏诛,何必再虐其家小?”
“好,既然罗典史求情,那就行刑吧。”
王厉臣点了头,手抓令牌,高声下令:“将他们……斩首示众!”
“慢......!”
就在此时,一声暴喝从围观的百姓身后传来。
紧接着,人群骚动,百姓们迅速让开了一条路,一群身穿棉甲的士卒在杨义麟的带领下推开了刑场的护卫,踏上了刑场,把即将问斩的人给护了起来。
“杨义麟,你弄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王厉臣站起来,指着杨义麟吼道。
杨义麟看了一眼王厉臣,又看了看又惊愕兴奋的百姓们,道:“我认为,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在所难免,王营官此举与我长宁军保境护民的宗旨背道而驰,与屠戮百姓何异?”
“呵,杨义麟,我长宁军护的是民,那些与我长宁军作对的,是暴徒,若不惩治,如何扬我军威?”
王厉臣边说边往杨义麟走去,杨义麟也捋起衣袖向王厉臣靠近。
“今日,我便不许你落下屠刀,坏我长宁军之名声!”
“有种啊,杨义麟,竟要以下犯上不成……”
台下的百姓们害怕殃及池鱼,躲远了,又依旧八卦的没离开。
他们充满激动的看着两队人马厮打在了一起,直到那一家子被来人给劫走。
“原来……长宁军也有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