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去年那些从羊角堡来的百姓们,却因这告示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一大群人聚到了一起,商量着要不要去试试。
毕竟,一张粮票就是一石粮,这长宁军士卒一个月的军饷,差不多与一县典史明面上的收入差不多了。
“我听说,长宁军的抚恤金是二十张粮票,十两银,而且往后每年都会再给家属五两银,连给十年,若家中无劳力,便会延长……”
生死大事面前,最先被讨论的是死后的福利,然后才是军饷问题。
“我叔家的儿子如今在羊角堡军伍里,已经是老兵了,今年刚发了通报,军饷涨到了两张粮票三百文……”
“啊,军饷还能涨?”
“当然能涨,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当上小旗呢,那军饷,直接三张粮票五百文……”
不是每人都想着这份军饷,也有人想着立功升小旗。
只是立功有些费命,又有人打起了其他主意。
“就是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运粮队,去年,毛县尊说运粮队是没有月银的,后来虔帅给补上了,我想等运粮队……”
运粮队挺安全的,也有机会成为银票局一员。
因为他们去年还被监督着筑城,所以运粮队没他们这伙人的份,但他们都知道,去年回来的运粮队里,已经有五人进了银政司名下的银票局。
商谈间,有一人说了个八卦。
“你知道吗,周家的周秉昌今早一直盯着布告看,我猜他可能会去应征。”
“啊,他不是要开织造坊吗,应该不会去吧?”
“败了,贷的银还不上,现在他的工坊被银票局接管了,工坊归银票局了……”
“不是吧,虽说他在周家遭排斥,但我听人说啊,他可能是……”
一个嘴巴长长的汉子指了指银票局的方向,继续道:“虔帅小妹的……的生母,难道不管?”
“管啥,敢管吗……”
同是羊角堡的人,周家的事,羊角堡百姓是知道一点的。
就在几人搅着舌头时,在军营巡察征兵进展的叶明欢拉着一名不到三十岁的俊朗又秀气的男子猛瞧。
“你说……你叫周秉昌,二十六岁,要来应征?”
叶明欢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不敢相信。
周秉昌木然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人来应征,那就有点棘手了!
虽说林真的家事叶明欢没去打听,但作为护卫军的统领,时常在林真身边,多多少少是能知道一些的。
“打仗要死人的!”
“我,如今一事无成……死并不可怕!”
“你还是回去吧,淘汰了……”
“给个机会……”
说着,周秉昌就要下跪。
叶明欢急忙拦住他,低声劝解道:“不是我不肯要你,而是我实在要不了你......。”
“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周秉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林真看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收了,攻城让他第一个上!”
叶明欢和周秉昌一愣。
周秉昌抬起头看着林真,张了张嘴,道:“谢过虔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