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快要被强烈的背德感淹没,之望的眼睛仿佛就隔着荧幕注视着她,声线已经无法抑制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么做能让你得到什么快感?”
耳畔响着vlog温馨轻快的音乐,大荧幕在她视线中变得模糊。
烧得正旺的圣诞篝火里,沈之望还和她描绘着未来,结婚生几个小孩,许下再过几年搬到爱尔兰一座小岛上去住些日子的诺言。
傅承致唇角微翘,仿佛还真的在认真观看。
他十分坦诚,“没有快感,我只觉得,你在他身边时候,真可爱啊。”
这句话只叫令嘉不寒而栗。
然而傅承致还要接着补充,“但不管怎么可爱,现在都是我的了。”
“你是变态吗?”
令嘉质问时,彻底没忍住哭了,“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
她的手腕在他掌心挣扎,浑身都在震颤,眼泪顺着下巴滴进他衬衫半敞的胸膛。
傅承致摇头,“仅仅是这样而已,怎么又哭了呢?”
像大荧幕的影片里一样,傅承致顺着她的泪迹从眼睑亲到她的唇角。
令嘉的双手被缚,无论她多努力别开脸,却避不开他铺天盖地的吻,无非是从鼻尖到脸颊的区别。
他的目光漆黑,呼吸粗重,拍在她的脸颊,轻声呢喃。
“你知道,我不喜欢付出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我已经给了你前所未有的耐性,但你仍然不爱我,为什么?”
她头一次感觉这么害怕,四肢百骸都吓到失去了力气,只能睁大眼睛看他,哭声里夹着抽噎。
“你冷静点,傅承致,你喝醉了,快松开我。”
但这抽噎反而好像更刺激了他。
傅承致翻身,将令嘉放平在沙发椅上。
昏暗狭窄的空间中,他漆黑的眼睛像是被墨染透,有着惆怅、感伤,或其他更复杂难辨的情愫,同时也有着被邪恶支配的狂热。
他又一次开口询问,执着地要得到答案。
“为什么?”
令嘉无助绝望极了,她感受着胸前的皮肤失去温度与空气接触。
眼泪浸透染湿鬓角,她能做的,只有在那视线中难堪地别开眼,将脸侧到一边。
傅承致却偏不叫她得逞,捏着她的下颚将脸扳正,注视自己。
又一次认真问她,“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哪里不如沈之望?”
看着那双眼睛,令嘉终于含泪痛骂,“对,你不如他,哪里都不如他!”
“就算你比他富有比他厉害,但你没有健全的人格,你只会让身边的人怕你,你不懂爱,不会爱任何人,所以任何人也都不会爱你……”
她的话音没落,便开始浑身发颤。
因为他不再费力解那些复杂的扣子,直接上手扯,真丝的裙子架不住蛮力,三两下便被沿着裙摆线缝接口扯开。
“也许你说得对。”傅承致像是真的在和她探讨般点头同意。
“我允许你不爱我,恨我也可以。只要我在你心里留下的烙印比他更深,你就是我的。”
他接着解起她背脊的金属扣。
指尖顺着颈窝下滑,令嘉感受着那清晰而令人羞耻的触感,情绪几乎快要崩溃,从刚刚的愤怒重新变为无力的祈求。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傅承致的手背,企图最后提醒他。
“你喝醉了,你说过不碰我的!”
她的挣扎那么渺小而孱弱,哭得梨花带雨,胸膛起伏,一边哭一边仰望他,向他示弱。
“……求你了,傅承致不要再往下了,我不想恨你,之望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和他做比较。”
“你说得不对,在你出现之前,他不配和我比较,现在因为你,我才会如鲠在喉。”
傅承致纠正,“我试图说服我自己他已经死了,是你的在意,放大了他在我心里的作用。”
他的动作越发轻柔。
沙发不远处,漂亮的衣裙纷乱散落在地毯。
令嘉这会儿连哭都快没有力气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噎着。
身体仿佛已经和灵魂被扯成两半,浑浑噩噩被架在火上炙烤。
好在傅承致终于暂缓了动作,他仁慈而悲悯地轻伏下来,拍打着她的背脊安抚。
令嘉抓紧机会,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狠狠咬紧他肩膀。
雪白的牙齿陷进他的肩头,连筋带骨,仿佛要撕下一块儿血肉。
痛感似乎让傅承致终于有些许清醒,他喘着气,动作稍微停滞,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温柔亲昵中,又带些得意地问她。
“你这么咬过他吗?”
男人额角的汗,滴落在她的眼睑,随着她的眼泪一起流入鬓角。
令嘉怔怔松开牙齿。
她觉得傅承致像个疯子,此刻的他,有种脆弱和恐怖交织,神经质般要拉着一切覆灭的癫狂。
他肩头的血很快顺着陷下去的孔洞蜿蜒流出来,傅承致用指腹擦下来,抹在唇角,血腥发咸。
见令嘉仍注视着自己,问她,“你要尝尝吗?这就是嫉妒的味道啊。”
近在咫尺的距离,但令嘉看着他的精致漂亮的唇齿一张一合,险些听不清这一句。
包括视频的背景音乐,连同沈之望的声音,都一起在耳边模糊。
她心跳越来越快,呼吸甚至开始比他更急促。
大抵是意识到令嘉不对劲,傅承致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下来。
他先是试探地唤了她两句,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听了片刻,听清楚哮鸣音时,酒意终于彻底清醒。
匆匆起身,从旁边抓起大毯子将她裹好,迅速打电话通知医生。
他打完电话,又手忙脚乱从门口令嘉的提包里翻找哮喘喷雾,折返塞进她的呼吸道里。
令嘉意识模糊,胸口剧烈起伏,求生的本能使她条件反射般抓紧他的手,像渴望空气一样急切地将药剂吸入喉管。
做完这一切的傅承致手心仍然冰冷,心跳急促,抱着同样浑身发凉的令嘉坐在原地,情绪慌张又空洞。
这令人陌生的不知所措叫他觉得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