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过去,一把拎起六岁的小孩儿,重重打了下他的屁股,把栗诚直接给打得哇哇哭起来。
钟芬埋怨栗源不该下手,还怪他下手重。
栗源的现任老婆戴鹃听见声音从楼上下来,又把栗源说一通,什么孩子还小,好好教他就是了,动什么手。
栗栀被晾在旁边,作为旁观者,亲眼见证了栗源现在的生活。
什么其乐融融,鸡飞狗跳才更贴切。
“呀,栀栀来啦,”戴鹃笑吟吟地看向她,说:“你爸爸从早等到晚,刚才等不及就要出去接你呢,你就到了。”
栗栀也微微笑,直接说:“我来找个东西。”
钟明芬向来重男轻女的厉害,从栗栀出生她就很不待见这个孙女,现在也并不跟栗栀讲话。
栗栀也就只当她是一团空气,自动忽略。
栗栀回完戴鹃的话就扭脸问栗源:“在哪儿?”
栗源突然被女儿这样盯着看,目光飘忽了下,勉强镇定道:“应该在……书房,具体记在哪儿了我不太清楚。”
栗栀懒得听他扯,直接踩着楼梯上楼进了书房。
她在书房里翻找的时候,栗诚闯进来,拿水枪冲栗栀一顿喷。
栗栀身上的衣服被淋湿,好在棉衣厚实,也只是外面湿了。
栗栀瞪了他一眼,继续找杨江的联系方式。
栗诚童稚的声音刺耳,质问栗栀:“你来我家找什么?”
栗栀心平气和地回:“找我妈留下的东西。”
栗诚大声说:“你骗人!这里是我家,只有我妈妈!”
栗栀停下来,隔着书桌盯着这个六岁的男孩,他生了张人畜无害的脸,白白净净的,但是栗栀一点都不喜欢他。
没礼貌,没教养。
身份也很令她恶心。
栗栀话语平静地说:“在你妈妈住进来之前,我妈妈已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
栗诚不相信,被惹怒的他把水枪里剩下的水全都喷在了栗栀的脸上和身上。
栗栀刚要发火,栗源就出现在书房门口,见到此景直接冲进来,把栗诚一顿打。
这边父子俩折腾的时候,栗栀从纸抽盒夹了张纸巾出来,把脸擦干净,又将衣服上的水渍擦了擦,继续找她要的东西。
终于,她在抽屉的最下面,翻出了母亲的一个本子。
里面夹着一张名片,是杨江的。
栗栀不仅拿了名片,她还要把这个本带走。
栗源把栗诚打得哭着跑出去告状,他气喘了几下,勉强平复下来后就急忙拉住栗栀的手腕,语气近乎恳求地让她留下来。
“栀栀,就留下来跟爸爸一起吃顿饭,好吗?”
“自从七年前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我们就没有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栗栀甩开他的手,垂着眼,不为所动。
栗源眼眶通红,声音更咽,不断地求着她,求她留下来吃一顿饭。
“就一顿饭。”他卑微地乞求道。
栗栀当然能猜出来这个本子是栗源故意放在抽屉里让她找到的。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后就再和他没有任何瓜葛。
“行。”栗栀终于答应,“吃完我就走。”
“好,好。”栗源连忙应下来,不敢再说让栗栀住下来的话。
结果,栗栀跟着栗源下楼后,发现又多了个人。
栗栀一瞬间停在原地,愣愣地看向坐在餐桌旁的男人。
戴鹃见栗栀下来了,立刻就笑语盈盈地走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把她往餐桌那边带,假情假意地说:“栀栀,这个是我朋友家的儿子,跟你年龄差不多,你们可以交个朋友呀。”
没等栗栀说话,始终直勾勾盯着栗栀的男人就率先开了口:“好久不见,栗栀。”
“还认识我吗?”
栗栀有点反胃。
怎么能不认识,他是她当年转学到帝都的一个同班同学,毕书。
戴鹃惊讶道:“你们认识呀?”
毕书笑了笑,“认识的,阿姨。我当年高一高二都是在帝都的清大附中读的,高三才转学来了这边。”
所以跟栗栀曾经做过一年的同班同学。
栗栀再傻也能看出来这个晚饭就是个局。
她临时反悔,对他们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不顾栗源的再三挽留,快步踏出这道家门。
走出一段距离后,栗栀终于停下来,呼出一口浊气。
胸腔里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慌乱地有种说不上来的窒息。
栗栀正想去地铁站,身后就有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让她很不安。
栗栀不敢回头。
她想起了上学时候遇到的事。
脑子里混乱之际,残留的一丝理智促使栗栀掏出手机飞快地找电话拨通。
连线的声音嘟嘟响,没有人接。
她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在心里祈祷快接电话。
身后的人仿佛越追越近。
而这条路因为在别墅区域,过往的行人寥寥无几。
此时只有她和她身后的人。
栗栀吓得就要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下一刻,后面那人还是喊了她:“栗栀。”
栗栀的心脏仿佛快要迸裂。
几乎在同时,电话被接通。
“喂?”顾景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