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仙君回答,
“剩下的三百多年一直炼丹,多无聊呀!”白若兰道,“那里及得上一边修炼,一边炼丹,修炼炼丹两不误,修行起来又充实又快乐。”
“这个……你不懂……”仙君欲语还休。
他不可能对白若兰明说,我等着你结丹呀,然后去寻找你的父亲,但一提起他的父亲,就会想到她的母亲,这么一来二往,可就一言难尽。
本来就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他又不是口齿伶俐的那种人,此前多次,他都打算对白若兰讲讲她的父亲和母亲的事,但一对上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一切组织的整整有条的措辞都归于凌乱,语无伦次,只能作罢。
“行了仙君大老爷,天这么晚了,您快点回屋睡觉去吧,我也困了,要早点睡,明天还要去传功堂听温泰和宗师解惑呢?”白若兰一边说,一边推着仙君往外走。
“解惑?”仙君道,“有疑惑问我不就行了吗?还要去听温老头唠叨,他肚子里是有点货,华而不实,吹吹牛,哄一哄筑基小修士的成分居多,嘴皮子上的功夫虽厉害,真实的炼丹和和修炼经验他差得远。”
作为灵药宗活动的经书之一活药典温泰和,一向对白凤城,极度佩服,尊重有佳,但反过来,“药齐丹凝”白凤城一向认为温泰和真人只能坐而论道,夸夸其谈,不怎么看得起他。
“知道。在灵药宗,炼丹和修为,仙君大老爷您都排第一,低调一点给别人一条活路行不行?”白若兰道,“明天有许多同门都要去,有些人我都好久没见过了,想要去见见。”
“哦?”仙君拨开白若兰的胳膊,回过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都有那些好久不见,想要见见?”
白若兰的脸一下子红到脖颈。“盛姑姑,何姑姑……”她扭扭捏捏地吞吞吐吐。
“还有……”仙君继续追问。
“张劲锋、蓝玉和、王玄昭……总之很多人啦。”白若兰道。
后面的两个名字一出口,仙君的眼神就不易察觉地抽搐一下,下巴上的小胡子更是猛烈的抖动几下。
“他们似乎都是在筑基初期的巅峰,应该是遇到修炼的瓶颈啦,而你才筑基几天,那里需要去听这些没用的所谓解惑,我看是越听越困惑。”
“哪里有?”白若兰坚持道,“提前听一下前人遇到的瓶颈,借鉴一下他们化解的经验,修炼少走弯路,也是很有必要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您不要装糊涂好不好。您快点出去吧,孙女我要休息啦。”
大乘仙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顺从地被白若兰推出屋外,他立住灵体,纹丝不动,白若兰的那点力气用在仙君的灵体上就像蜻蜓撼石柱。
仙君神色严肃的看着小孙女。“明天的解惑就不要去了,闭关修炼,遇到修炼瓶颈再出关去解惑也不迟。”
“不行,明天一定要去。”想到王玄昭那飘逸若仙的风姿,白若兰坚持不退缩。她的确是对王玄昭极有好感,并肩而立都能让她心跳加速,她极其珍惜他们相处的机会,那样的机会又实在为数不多,而明天恰恰为数不多可以遇到王玄昭的机会之一。
大乘仙君的脸阴沉下来。前一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没有办法给白若兰讲明,白若兰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劝说无效的情况下,祖父的威仪,仙君的威仪,自然最有效果,他准备强行施压。
“说不准就是不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修行,其它的一切事情都等到结丹以后再考虑。”仙君脸色冷峻,“从明天起开始闭关,修为不到筑基初期的瓶颈,不许出关,不许……”他语气严厉,不容置辩。
“啊?”白若兰惊讶地看着须发皆灰的祖父,有点懵。
这是第一次,大乘仙君用这么凶狠的语气跟他讲话,而且是命令式的不容反驳,以前她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修炼就修炼,要炼丹就炼丹,仙君都依着她的性子不加干涉,这一次她本能的感觉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仙君话说完转身离去,这么声色俱厉地对白若兰讲话他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不担心白若兰不听话。白若兰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向来令行禁止,不闯祸,不捅娄子。
他也是个大忙人,许多事情需要做,修为要提升,做宗主的师弟又接几单重要的炼丹生意要做,还有最近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怪事,对刘浩然和昊禹真人的暗杀,都需要闭关冥思。
但他没有想过,谁家的小孩都有长大,任性不听话的那一天,白若兰也一样,如果白若兰任性不听话,结果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