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硬生生,把他个抽精神了。
接着,他看见林珏那张狰狞的脸,再次靠了过来。
“你再跟我废话。”
“我杀了你……”
“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了,这个时代的大夏,才会走到这步田地。”
“说实话!你哥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这一刻,那个油头中年,眼泪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我兄长……我兄长,之前真的是打算死守金陵的。”
“但是江上水路大败,大夏仅有的两支舰队,全没了……金陵守军,人心惶惶。”
“兄长给我来电报说……让现在的金陵守军,死守金陵,根本不可能。”
“哪怕下达死守命令,等邪狐军,打到眼前,依旧会溃败。”
“若……若情况真的,不妙……他……他会下达撤退命令。”
林珏的表情淡漠。
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而房间里,角落里的两个姑娘,却面色唰的一下惨白。
尤其是雨墨……
她咬着牙,狠狠地看着满脸鲜血的唐老板。
“这几天……金陵的守军,可是给金陵的百姓宣传……他们破釜沉舟,绝对会与金陵共存亡,就在一周前,唐将军,还在报纸上说,邪狐军并不可怕!他一定能守下金陵。”
“唐元玉!!那报纸上的话,可是你哥哥唐元明亲口说的!他说那些话后,可是还封锁了城门,让本来可以逃难离开金陵的百姓,返回了金陵城!”
唐元玉的面色此刻有些惨白。
“那……那么说,都是为了维稳!”
“本来前线就告急,城里要再乱了……要再乱了……”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林珏忽然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拽了起来。
“既然你都知道金陵的情况,为什么还有心情,在今晚来这里。”
“就算你满脑子的温柔乡,也不应该蠢到,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这里。”
唐元玉不多的头发被林珏死死拽着。
吃痛之下,他的眼泪流的更多。
“我能跑的!”
“我家……还有一艘船,是我纺织厂的船!我有洋人的通行证,上面可以挂洋人的旗,走水路,就算是邪狐的战舰,也不会拦我们。”
“邪狐人,不敢招惹洋人。”
“我们厂常年和洋人通商,那几个大鼻子国家的证件,我都有……都有啊!”
“我本来是今晚就要走的。”
“但是我舍不得豆蔻这丫头。”
“我怕离了金陵,就听不到这么好听的曲儿了。我还想带豆蔻一起走。”
“我承认我贪生怕死!但是大夏都这样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也舍不得金陵啊!!!”
“金陵也是我的家乡啊!!”
“老子在金陵有钱有厂,要不是形势所逼,谁愿意背井离乡啊!”
林珏眯缝起眼睛,缓缓松开了手。
满脸鲜血的唐元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捂着脸,呜咽出声。
一旁角落里的那个仅有十几岁的少女,豆蔻。
此刻却轻弹起琵琶,轻拢慢捻抹复挑……
琵琶声伴随着婉转的歌声。
那是《桃花扇》的后半段。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林珏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眯缝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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