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主力呢……铁浮屠,拐子马,还有驻守在临颍县的步兵呢?”
亲卫首领,声音,带着哭腔。
“联系不上……”
“铁浮屠居住的兵营,存放兵甲的府库,还有马房……都被签军占了,“铁浮屠”,“拐子马”……白昼刚刚经历过恶战,一时之间,反应不及!怕是都,凶多吉少。”
燥热的风吹来。
那位金军的都元帅,在大院儿门口,身体猛然打了几个摆子。
差一点直接摔倒在地。
他双手撑着膝盖,死咬着牙,才让自己没有跌到在地。
亲卫连忙靠近过来,想要搀扶。
却被“都元帅”一把推开。
“此次南下……功败垂成!覆灭宋国,已成空谈。”
“想办法,先突围出城。”
“我军还有西路军和北路军!”
“签军一向怯懦,绝不可能,忽然哗变。”
“此事,绝不寻常。”
……
可就在这时。
一个披甲戴盔的金军亲卫。
从另一侧,慌乱的跑过来。
那亲卫,狼狈至极,头上的头盔丢了。
脸上一脸的黑灰。
胳膊上,还有刀伤。
他一边跑,一边声音撕裂。
“都元帅……”
“签军,围上府衙了。”
“院外,负责守院的亲兵,已经死了几十个,都被砍成了肉泥。”
“那些叛贼,叫嚣着,要生擒都元帅。”
白色大氅的中年,忽然咧嘴,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容扭曲,带着莫名的荒凉。
“带头的是谁?”
“那群签军,历来怯懦,家眷更在后方,在我金国属地!”
“一群两脚羊,怎么可能忽然哗变。”
“一定是有人带头,带着那群签军,说要生擒我的人,到底是谁?”
那狼狈的亲兵,声音近乎呜咽。
“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人高马大,腰间挂着一个海螺。”
“那汉子,英勇极了。”
“手里只拿一把马刀,扛着一面红色的军旗,带头厮杀。”
“我们亲卫里,最勇猛的,晃斡出,被他一刀,就砍翻在地。”
“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他还喊着什么……要改变我们的命运、全靠我们自己!”
而就在这时。
轰隆!
是墙体倒塌的声音。
是院外,着火的院墙,被推倒的声音。
而随着院墙被推倒。
院外的喊杀声,也在这时,从院外传来。
“我们,要自己当自己的救世主,不要等待别人,大金腐败,民不聊生,他们欺压我们,那我们,就该起来反抗,不需再等别人来。”
“想当年,靖康耻,汴京沦陷!大宋军,都贪生,望风逃散;遇着敌,好像那,雪见太阳!北方地,被屠戮,流血漂橹!或悬梁,或投井,填街塞巷;妇女们,被掳去,拆散鸳鸯。那丁壮,向北迁,充当苦役;任世世,不自由,赛过牛羊。”
“若继续,再如此,卑躬屈膝;到最后,无人可,返回家乡!再不反,子孙辈,世世为奴,再不反,家女眷,代代为娼!”
“要反抗,杀金人,烧城擒王!要反抗,杀金人,不再做那两脚羊!”
“不再做那两脚羊……”
……
院外的喊杀声,震天动地。
院内的金人,披着白色大氅的中年也好,那些金人亲兵也罢。
则一个个面色惨白无比。
天色越发的亮了。
但是他们的噩梦,似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