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拍着屁股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领着卫学海上了轿子,招呼着四下的的轿夫抬轿。
“回来了?”
刚下轿的卫学海跨入府内便听到了自家媳妇的呼唤声,抬起头循声望去,发现身穿素色马面裙的妻子正在府门内迎他。
平日里自己回府妻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殷勤地出府相迎,事出反常必有妖,卫学海有些谨慎地后退半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妻子,略显无措的嘀咕道:“你今儿个怎么这么不对劲?”
“去你的!我能有什么不对劲?”楚馨瑶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叉着腰哼哧道,“我难得迎你回府一次,你还害怕上了?”
卫学海鼓着眼道:“我媳妇是啥样我能不清楚吗?说吧,是不是你要用钱了?床底下还有个锦盒呢,那里边的小金鱼我还没动呢。”
楚馨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甭着脸一把拽起卫学海,“我发现跟你这王八蛋就不能有好脸,实话跟你说吧,刚才你三弟来咱府上了,话里话外都求着我这个当嫂子的谋份差事,他那话是跟我说的嘛?还不是想让我转交给你这个当哥的。”
一听这话卫学海脸色猛地一变,回想起在午门前与谢良发生的一幕,警惕性瞬间拉满,他担心的事终于来了,自个现今得到皇上重用,身边的人心思都开始活泛起来了。
楚馨瑶口中三弟就是卫学海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卫学仁,是自家老子第二房侍妾所生的卫家庶子,这三弟卫学仁跟他这个当哥哥的关系一直不远不近,平日里少有联络,现在突然上府拜访来找自己要好处谋差事,以卫学海的性子怎可能答应?
当下他便坚决地摆手拒绝了,“让他自个好生念书去,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帮他寻差事。”
至从卫学海的生母逝世后,他与自家老子的关系就一直没有缓和过,某种程度上他对现在卫家的许多人还有着不小的恶感,莫说是让他出面帮扶了,不从暗中使绊子就不错了。
见丈夫有些急眼上火,楚馨瑶忙拉着他走入府中内堂,一边倒茶一边出声安抚道:“我知道你对公公他们不对付,但三弟怎么说也是你自个的弟弟,人家都求上门来了,你若不稍稍帮衬一二,传出去多不好听?”
“这叫什么话?”卫学海眉毛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冷脸道:“我要是帮他走后门那传出去才不好听!你男人现在是得皇上重用不错,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落人口实,行事不得有丝毫骄纵!”
“呵!”楚馨瑶淡淡一笑,将倒满茶的茶盏递到了丈夫手中,灵动的美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也知道你自个现在受我皇兄重用?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三弟上府求你谋差事的风声不出两日就得闹出去,你说倒时候是你这个当哥的给弟弟谋份合衬的差事合适,还是让别人有钻空子合适?”
听到这话卫学海握着茶盏的大手微微一颤,自家妻子这番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正如她所言,现今的自己是天子身前的第一宠臣,多少人为了巴结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自个三弟找上自己来谋差事,这事若被有心人知晓,说不定会特意给卫学仁安排一个能力不及的高职,到时候自己无意中欠下了人情不说,可能还会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啊!”喝了口茶的卫学海感慨地拍了拍大腿,望着妻子的眼神变得温柔了许多,“这事听我媳妇的没错,老三既然要我这个当哥的给他谋份差事,我就依他的能力强弱安排个适当的差事给他,怎么说也比让别人钻空子强。”
“嘿,这就对了。”
楚馨瑶笑嘻嘻地坐在卫学海身旁,亲昵地拍打着他的大手,笑道:“要我说就安排在礼宾院中当个主事最好,有你这个当哥哥在鸿胪寺衙门盯着,怎么着也不会出错。”
“对!”卫学海面露恍悟之色,喜笑颜开地应下声来,“为夫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