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柔嘉没弄明白张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空气里的香粉味着实不好闻——
等等,香粉?
柏柔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瞥见了张彩的脸色。
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红,不像是酒醉,反而更像……
柏柔嘉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自己能抓紧的时间不多了。
“张大人现下无所事事,可是无聊了?”柏柔嘉淡然一笑,金属片已经握在手心,深深嵌入皮肉。
无人瞧见的地方,鲜血顺着手掌滴下。
“能和你这样的美人喝酒说话,倒也不算无趣!”张彩哈哈大笑。
柏柔嘉眼神冷了几分,却用更朦胧的话语和张彩绕圈。
房间里突然传出“啊”的惨叫,紧接着,房间门被踹开。
房间外的一众护卫都慌了神,看着房间门口的状况不知所措。
柏柔嘉手中的金属片抵在张彩喉咙,而张彩的腿间一片鲜血淋漓,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
“备车马,否则我就杀了他!”柏柔嘉恨声道。
卑鄙无耻!居然用迷情香这种下三滥手段对付她!
张彩大约没料到,她能狠得下心自残保持清醒,也没料到她会将计就计挟持他。
护卫们不敢大意,一一应下柏柔嘉的要求。
柏柔嘉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就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
庄子外传来杀声。
是羽林卫的人找到了这片地方。
“该怎么办!”
“还不快跑,保命重要!”
没了张彩的指挥,护卫们一团乱,根本毫无章法。
柏柔嘉抓着张彩,意识逐渐迷离,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手中的金属片再次割下手心——
她不能乱,不能!
一切都远没有结束!
杀声越来越近,却在院门口戛然而止。
一双黑靴踏进院子,似乎带了几分紊乱,几分急促。
柏柔嘉顺着那双靴子抬头——
她是快不行了,所以在做梦吗?
那年元宵节,他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她脑海里还是印下他鲜明的眉眼,一如此时她看到的。
“是你?”那问句轻得就像哭泣,可是她的眼中没有半分泪意。
她不该也不会在此时哭泣。
因为他并不会同情她的泪水。
柏柔嘉跪坐在地上,张彩早就被她扔在一旁。
她再也没有气力支撑。
“有些房间的窗户上方,有机关,兴许有密室藏着东西,也要小心暗箭。”柏柔嘉声音有些低哑。
管洌闻言,连忙吩咐属下去办,又派人押走张彩。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柏柔嘉咬着牙,凄然一笑:“为什么是你呢……”
为什么是你呢……
在我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你……
难道,这就是天注定?
然而自尊不容许柏柔嘉就这么——
她手心的金属片,又嵌入几分,清醒再度回到她脑海:“给我找间房,我需要包扎伤口。”
管洌这才发现,她裙边还染着鲜血:“你受伤了?”
合作的时日不多,他却已明白,她虽沉默寡言不爱出头,却是个不轻易低头认输的性子。
如今——只怕伤得不轻。
“我让人腾一间房给你,再请个军医过来。”管洌立刻就要去办。
“不用找军医!”柏柔嘉急急拦着他。
管洌愣了一下:大约,她伤的地方不便让男子查看?
旋即释然:“好,我给你找间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