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舅父今日就要先离开坛台,初见一早就去送他。
初见出了宅,在门外,已有两辆双轴四轮马车在候着,齐殷站在前面的那辆那车旁边,正和一个背对着她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在说话,见到初见过来,齐殷拍了拍那男肩膀,对着初见笑道,“初见,过来。”
初见眼神有些困惑,那和舅父在说话的男转过头来,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如果她没看错,她似看见他眼底对她有一闪而过的惊异,这是一个约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及腰长发只用一条黑色丝巾随意束起,眼角有些岁月的皱褶,双眸明亮如星,虽有几分颓废,但可见其贵气潇洒气质,生得也是为英俊。
他是一个很有魅力且睿智的中年男,初见在心里暗咐着。
“舅父,您这是要去哪呢?您不和我们一同回宁城么?”初见对那男欠了欠身,然后才对齐殷说道。
那男突然一震,目光激动看着初见,紧握的双拳指关节都泛白了。
齐殷有些无奈地看了那男一眼,才对初见道,“舅父要先到邱塘城去一趟,王爷还有伤在身,你先在这里住几日照顾他,到时候再与王爷一同回宁城。”
初见小脸微微泛红,她与齐礡之间的事情莫不是人尽皆知了,连舅父都这样放心把她交给他,“初见与舅父一同去邱塘城,也能照顾您啊。”
齐殷哈哈大笑,“我自然是希望能有初见一同上,不过就怕王爷不肯放人,你安心留在这里吧,这次舅父所去之地并不十分安稳,带你去不方便。”
“如此,舅父上要一切小心。”初见闻言,虽羞窘,但也知道舅父既然如此说,便是不会带她一起去的。
“好,啊!对了!”齐殷一击拳,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人,“初见,过来见过燕侯爷。”
初见一震,目光蓦地看向那男,这个男人是……
“爷见笑了,燕束早已不是什么侯爷,不过是浪客一名,不值得再提以往。”男笑容有些萧,声音浑厚略有些沧桑,看着初见的目光有些激动和怀念。
但这些对初见而言不重要,这个男不管怎么看她不管他还是不是什么侯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燕束!他是那个为了母亲情愿终身不娶宁愿放弃候位的燕束。
“说起来,这些年你都哪里去了?半点消息都不曾稍给我们,当真以为你就要在这尘世间消失了。”齐殷睨了燕束一眼,他知道燕束对娈儿的感情,如今他见到神似娈儿的初见会激动也是正常的。
燕束淡笑,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深深望着初见,想要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你……你母亲可是娈儿?”
他不敢确定,怕自己会失望,所以还是问出口。
初见眼角一扬,他称母亲娈儿,而非玉夫人,他还是没有忘记母亲,“正是家母,燕大叔。”
燕束忍不住向前一步,目光颤颤,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你知道我?你母亲提起过我么?”
他激动得有些忘形,初见与齐殷对视一眼,同时都在心里一叹,“曾经提起过,道燕大叔是母亲故友。”
燕束似很满足地笑了,“你母亲过得好么?”
初见微微一笑,“燕大叔如此关心家母,又怎会这十几年来不知她过得如何?”
燕束一怔,喉头一紧,眼神有些苦涩,“她怎会过得不好,玉云生会好好待她的。”
齐殷扫了初见一眼,阻止初见正要说出口的话,他笑着对燕束道,“燕大哥,这次我实在有事要忙,否则一定和你痛饮天夜。”
燕束拍了拍齐殷肩膀,“无妨,我也只是过坛台,过几日也要离开了,你还是忙你的事吧,以后定有机会喝几杯的。”
“那……燕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齐殷道。
燕束笑了笑,“既然叫得我一声大哥,你又何须客气什么?”
齐殷笑道,“是这样的,初见本来与我一同来坛台,但如今我另有要事要前往邱塘城,我实在不放心这丫头,可否劳烦燕大哥代我送她回宁城,这本来是有王爷的,可是王爷如今也有伤在身,实在……”
初见心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舅父这招数不上道了,齐礡身边不是还有李卫誊和侍卫么?分明不是担心她的安危才让燕束送她回去的,根本就是想骗燕束到宁城!好吧,虽然她心里也在作这个打算,不过舅父拿她当借口这个理由牵强,人家燕束又不是笨蛋!
燕束果然有些为难,这么多年来,他什么地方都去,就是从来没想过要去宁城。
“舅父,您这是在为难燕大叔呢,您请放心,初见不会有事的,虽然如今兵荒马乱世道不怎么平稳,就像上次我与母亲遇到山贼,最后不是有昀王救了我们么?这次初见同昀王一起回去,定然安全。”初见叹了一声,颇带惊意地开口,目光与齐殷对视,彼此心有灵犀会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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