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爷的话让我觉得匪夷所思,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说:“沐爷,您这么说,我就不是很懂了。”
沐爷微微一笑,又抿了一小口茶说:“你和杜一诺八字不合,而且严重相克……”
沐爷说完,抬起头给了我一个警惕的眼神,然后对我说:“你命犯桃花,这一世情债很多,你与他都不是彼此的良人,你们纠缠对彼此都没有好处,轻则伤重则陨。所以,你去,我觉得未必是一件好事。”
“沐爷,你这是危言耸听。”我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浑身忍不住地发抖。
我并不迷信,也不懂这些命理,但是沐爷的话和当年王瞎子的话十分相似,就因为王瞎子说我八字煞气太重克父克母,我父亲才把我贱卖给了他,尽管这样,王瞎子曾经每一次在喝酒后都会指着我不停地念叨“你是一个不祥的女人,谁碰到你谁就倒霉……”
“我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想想自从你遇到杜一诺之后杜一诺的运势如何,你便明白了。宝儿,有时候,人得认命。”沐爷的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听到我浑身又颤了一下。
的确,杜一诺在遇到我的时候何其风光,开着超跑住着豪宅,身上花不完的钱,事业顺风顺水,可是现在……他为了钱跑到了西藏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吃那样的苦。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一个煞星,呵呵。
“我……”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浑身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那一刻我真的好绝望好绝望。
“不过,你也无须妄自菲薄。人的命,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的八字,也并非一无是处。”沐爷又说道,说完,他微微一笑说,“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我并非好人,但绝未存害人之心。”
我的身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我觉得我的衣服都湿了,沐爷再说什么我没有再听进去,心里不断在回响的只有一句话“我是一个煞星,谁碰到我谁倒霉”……
“好了,不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了。”沐爷见我面色苍白无力承受这些话的重量,于是转移了话题,又问我,“最近和管骁联系过吗?”
“有没有联系沐爷不是一清二楚么?何须多问呢?要是联系频繁,我想杜一诺大概也不会在西藏遭受什么意外了。”我从慌乱的情绪中慢慢回过神来,继而又冷笑着说,“别拿这种命不命的东西来骗我了,我不信命。我要是信命,我生出来的时候可能就被我爸掐死了。何况,我的生日我只记得大概是那个日子,谁知道是不是。”
沐爷听我这么说,微微叹了口气,他说:“宝儿,我本以为你并不是一个太过执拗的人,你若能对情爱这种事超脱一些,或许你以后会大有作为。”
“沐爷,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让我去找杜一诺,想让我做你的棋子,替你在你想要周旋的人之中周旋罢了,我明白。”我苦笑着说道,我说,“我虽蝼蚁,但不喜欢被人利用,也不想带着目的去接近别人。沐爷,您别为难我了。这件事,我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而是心中有障碍。之所以心中有障碍,是因为心底有情爱。我已经让人给你订了下午飞去西藏的机票,你去见他吧。”沐爷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掏出一根雪茄,点燃后幽幽地吸了一口,然后怅然若失地说,“年轻时我也曾经为了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奋不顾身过,不过后来,我听从了命运的安排,我这一生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了后来的一切。人只有无心寡欲,才能成就大业。”
沐爷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竟有了一丝感伤,而他说让人为我订了下午的机票的事情,则更让我觉得出乎意料,我既没有看到他打电话也没有看到他发短信,他是怎么让别人为我订的机票呢?还是说……这一切他早就料定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劝劝我?
我越来越觉得沐爷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你说他坏,你从看不到他面目狰狞的模样;你说他好,他仿佛压根就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躲在暗处运筹帷幄的人……
“真的吗?您真订了机票?您没打算不让我去?”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知道劝不住你,但还是打算劝一劝。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去吧,去吧……”沐爷怅然地说道,对我挥了挥手,意思让我离开。
我并没来得及体会他话里的深意,在他挥手的那一刻,我如临大赦一般冲出了沐爷的办公室,这种以为再也不可能、却突然又充满可能的感觉,瞬间让我崩溃的心重新找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