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爸和我妈之间一直财产分离,我妈的吃穿用度包括我的学费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没想到我爸的钱,却便宜了她们这一对母女,呵呵。”汪晨曦忍不住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愤慨。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汪晨曦能与我们一见如故。原来我们不管身处怎样的世界,都同样曾经因为父辈间的错误而饱受牵连。原来,上帝并非对我一人不够公平。这个世界上总有硕鼠,毫发无损就能够轻松分享别人的硕果;也总有蜜蜂,勤勤恳恳终日辛劳建筑的却是别人的宫殿。
我们一连去了三处房产都扑空了,这三个地方都出租给了别人,每年光是租金就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的收入水平了。在这个过程里,汪晨曦始终黑着脸一言不发,我想那一刻我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当我们到达王惠母亲的第四处房产时,汪晨曦出奇愤怒:“没想到她们居然一直住在我家的对面!怪不得我爸三不五时说出去散步结果却很晚回家!这些年我和我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忽略她们的存在,没想到,她们居然一直和我们住在仅仅一条马路之隔的另一个小区!”
我和杜一诺瞠目结舌地望着彼此,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杜一诺于是只能拍拍汪晨曦的肩膀说:“难为你了,兄弟。我知道面对这些很难,亲手揭开污浊的封条对每个人来说都很艰难,没事,我们陪你一起。”
“让你们见笑了,呵呵。”汪晨曦无奈地再三摇头,“我没想到我爸会这么明目张胆,我更没想到我爸会这么对待我妈和我爸,哎!”
“阿晨,别去想了,事到如今,既然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你也不能再逃避,只能勇敢去面对。如果现在还是一味逃避,也许将来你的所有都会被别人拿走。”我对汪晨曦说道。
汪晨曦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走吧,既然来了,我就是打算替我妈妈面对。没想到啊没想到,十几年了,一直知道她们的存在,却不知道她们居然离我和我妈这么近!”
我们一起坐电梯到达了5楼,王惠她母亲这处房产的门牌号便是520,多么**裸的一种讽刺。
当汪晨曦看到那个数字时,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了,里面一阵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王惠穿着睡衣和拖鞋打开了房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我们是谁便喊了一句:“爸,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刚才不是说还在路上吗?”
王惠的语气完全不似之前每次见到我时那样高傲,相反语气听上去娇嗔又调皮,乍听之下便知道她和汪行长的关系一定十分和谐。就像曾经管彤和管虎那样。
“是我,你妈呢?”汪晨曦冷冷一声应道,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王惠,王惠一脸发愣,完全怔住了。
“小惠,是谁啊?”这时候,我竟然看到管骁从客厅里走了过来,他脚上穿着一双和王惠情侣款的拖鞋,身上的衣服却依然是一身商务打扮。
当他走过来看到是我们的时候,他也一样完全愣住了。气压骤低,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
“是你们?”管骁诧异地问了一句,脸上露出一脸复杂的神色。
“我们这里并不欢迎你们,我们马上要吃饭了,请你们出去吧。”王惠在愣了几秒之后,突然高傲地宣布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准备关门。
王惠话音刚落,我看到里面有一个身材微微发福、面色红润、围着围裙的女人走了出来,声音无比温柔地问道:“惠惠,外面站着的是谁啊?怎么不请人家进屋来?”
汪晨曦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很快也快到了我们三个人。她诧异地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但是很快,她脸上露出了一脸温柔的笑意,她对汪晨曦说:“晨曦,是你啊。快进来吧,进屋说话。”
“妈!”王惠回头,焦急地喊了一声。
“进来吧,来,我给你们拿拖鞋。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吃顿晚饭吧。”那女人脸上尽管强装出一脸自然的神色,但看她的动作依然显得慌张。
在汪晨曦的带领下,我们直接走了进去,鞋子都没有换,便直接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我们还没来得及环视这房间里的一切,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温和的男声:“今天怎么大门都没关?这是知道我要回来了所以特地给我留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