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你这话便不对了,为朝廷效力是你我身为大明的臣子应尽之责,岂可随便推却呢?而且咱家看你身子还行嘛,看起来也很是硬朗。这辽东经略不过是让你看着那些将士,至于与那女真人的交战,其实根本不用你上心的。前任的辽东经略王化贞与孙承宗,不也是年近六十之后才去的辽东吗?你怎么就不敢去了呢?”魏忠贤用他就是让他去辽东的,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请求呢?
“可是公公下官对军事知之甚少,就连真正的沙场也没有上过,去了那里只怕……”
“你可是曾经的兵部侍郎,这些事情会不明白吗?而且朝廷派你去辽东并不是要你去夺回失地,而是去守住门户,只要你谨慎行事,不让女真人入关来便是大功一件了。若不是看你这些年来勤勤恳恳,对咱家也很是恭敬,这位置还轮不到你身上呢。”看到对方还在推辞,魏忠贤也有些恼了,冷哼了一声说道。
见魏公公的面色一寒,高第便知道了这次恐怕不可能让对方收回成命,但让他去守辽东他又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一时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魏忠贤见他愣在了那里,又念在他会做人,送了自己两万两银子的面上,便宽慰道:“其实现在辽东还算不错,屯有十多万大军,而且还刚刚占据了锦州,又将来犯的敌人打退。全军士气高涨,只要你善加引导的话,想要守住辽东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第在知道了自己将担任辽东经略后就着意打听了辽东目前的情况,知道魏忠贤所说的都是实情,但他却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前任王化贞就是因为不堪重压才自尽身亡的,高第可不敢走他的老路啊。所以虽然听着魏忠贤的安慰,他的脸上却殊无半点释然之色。
魏忠贤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高第依旧跪在那不肯起来,心里就更为恼火了,言语也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高大人,这辽东经略之位可也不是咱家一人能说了算的,那可是圣旨下达封了你的,若你再推三阻四的话,便是抗旨不尊,这罪名你可吃罪不起啊。”
听了这话,高第也打了个激灵,他这才想到自己面对的可是权倾天下的魏公公,他一句话就能将自己打进了诏狱里去。和去蹲诏狱比起来,自然还是去辽东好过些。所以在愣了半晌后,他才磕头道:“既然公公这么说了,下官再做推辞便是不识抬举了。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您赐教。”
魏忠贤见他终于答应了下来,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淡淡地道:“你且说来听听,咱家对那边事所知也很是有限,未必能解答了你的疑问。”
“下官想请问公公,朝廷派了下官去辽东是为了守御国门呢,还是开疆拓土。若只是让下官守住边境,使女真人无法对京城造成威胁,下官还能尽力而为,但若想要将辽东的土地城池都夺了回来,只怕下官纵然有心报国也无力如此做了。”高第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于是就有了一个其他的打算。
“这两者有何区别吗?”魏忠贤有些不解地问道。
高第道:“当然有区别了,若只是守边,下官想将所有人马都集中在山海关一线以为御敌,这样纵然女真人再厉害也难奈我何。但如果朝廷志在辽东大片土地的话,只以如今驻扎在那的人马是不足以应付的。除非能从他处再调拨一些人马来为下官所用,所以下官斗胆问上一句。”
魏忠贤倒也没将这辽东的土地放在心上,只想京城能够安全便好,便道:“如此大事咱家也做不得主,你且先回去,待到咱家请示了圣上,与朝臣商议之后再给你个答复。”
高第见魏忠贤没有当场回了他,便知道此事大有可为,便答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如今自己是去定了辽东了,那他就必须想个最为保险的办法用来既能保命,又不会如王化贞一般因战事而获罪,想来想去他就只有丢弃所有辽东的土地,紧守山海关一条路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