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却对此并不乐观,道:“只怕他不可能照你说的去做了。只从他处心积虑地让你将锦州外围的人马调进城去,就可猜出他为了这一步早已有了许多的准备。即便没有建虏进攻失败的因由,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大军开进城里去的。而且即便他肯听从你我的劝告,只怕事情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解决啊。”
“此话何解?”唐枫有些奇怪地道,“我看高大人不过是一时糊涂罢了,若我向他陈述了其中的利害关键,他应该是会改变想法的。”
“你还以为这次事情不过是凑巧吗?我却怕这一切都是他高大人精心设计好的步骤,甚至这还不是他最终的目的。”袁崇焕苦笑了一声道,“而且即便他真肯听从了你的意见,只怕也已经晚了。他敢将原来布防的人马调回城去,一定是接到了朝廷的授意了,现在想改恐怕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了。一直以来阉党就想着找个由头来对大帅不利了,这次便是打击他在军中威信的绝好机会。试想一下还有什么能比将他之前所设的布防否定而另设他法更能打击他在将士们心目中地位的举动吗?”
“这……”唐枫为之语塞,但随即一个一直藏在心里的念头却又生了出来,那就是历史上的宁远城大战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辽东大军突然都撤了回来,将大片的土地和城池丢给了金人。虽然按时间来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但是谁知道自己到底改变了多少历史,就连东林党都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提早被阉党击垮了,这丢城弃地之事早一年发生也很是正常了。想到这里,他才知道自己是犯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错误,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可就难辞其咎了。
过了好半晌后,唐枫才道:“这样,我回山海关去见见高大人,一方面可以看他可还有其他的行为,另一方面也好劝他一劝,让他能收回成命。”
袁崇焕对他的这个主意却并不能认同,他一摇头道:“倘若他真如你我所想的一般早有预谋的话,只怕你去了也无法劝他收回成面,何况还有朝廷的公文在手,他更不会顾及你的感受了。而你若去了山海关,不但改变不了高大人的决定而且还会得罪了他,使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所以你还是先在宁远静观其变的好。我会将你我两人的建议写成书信递到高大人手中,若到时候他肯听取劝告,你再去见他也不迟。”
知道袁崇焕这么说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唐枫一时也无法推却,只能沉重地一点头道:“那就依着你的意思,我先在宁远城中观望一下。只是现在高第已经下了令,这宁远城左近的几处堡垒要塞,以及驿站卫所的人马元素兄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袁崇焕也在为此事担着心事,半晌后才道:“我只有先将部分人马撤回城来,好在其他城池处撤军入城也遭到了当地百姓的阻挠,我拖延一下也不打紧。”说着无奈地摇起了头来,他对高第的这个决策是很不以为然的,但现在身为部将的自己只能如此先拖延一阵时日了。
唐枫也只能陪着他苦笑了一下,作为监军他的权力其实也不是太大,若不是之前有孙承宗的支持的话,恐怕也没有影响军中决定的能力。现在高第已经掌握了最为要紧的军中将士的升迁大权和粮饷大权,他想再靠着之前孙承宗带给他的影响力来行事只怕是很难了。何况高第手握朝廷的公文,更是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上,唐枫更加没法反对了。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高第能听取劝告,改变主意了。
正当唐枫二人还在想着如何能使高第收回成名的当口,金人的再次出兵却让辽东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