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什么都明白了,他重新低下头一句话都不说。
“你醒了,我的朋友!”肯特说道。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论肯特说什么,舒尔茨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西服上衣,上面的一颗藏毒药的纽扣不见了。这么说他连自己解决掉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米歇尔走了进来,他对舒尔茨温和的说道:“明天就秘密送你去英国,放心,我们会安排好一切的。”
舒尔茨突然抬头说道:“我不去英国,那里有很多我们的人!”
肯特和米歇尔对视一眼,这个石头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的情报人员就是好的心理学家。
米歇尔没有急于问舒尔茨情报方面的问题,他对舒尔茨说道:“好的,我马上向局长报告,就把你留在这里,关于你的事只限于局里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米歇尔蹲在舒尔茨面前仰头看着他的脸说道:“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五一年在hk报纸上发寻人启事是不是在给汉娜示警,让她马上离开?你知不知道汉娜现在在哪里?或者你猜测汉娜和你的女儿会去哪里?我就问这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之后我们马上去寻找她们,然后让她们到这里陪你!”
舒尔茨闭上眼睛,米歇尔一直抬头等着他的回答。
五六分钟后舒尔茨闭着眼睛轻轻说道:“寻人启事上的德布劳恩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应该在阿根廷,你们去找他,他可能知道汉娜的下落。”
两个月后军情六处的人在阿根廷找到了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五年的汉娜和阿格丽卡。
当汉娜和阿格丽卡来到瑞士走进软禁舒尔茨的小旅店时,舒尔茨和汉娜互相对视久久没有说话。两个人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
米歇尔挥手让手下的人都退出去。
汉娜坐到舒尔茨身边从包里翻出一张珍藏几年的纸翻开给舒尔茨看。
“舒尔茨,这是你五一年寄给我的吧?爱这个词你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汉娜微笑着说道。
舒尔茨低头看着纸上钱小宝当年用胶水贴的两个俄文单词:爱和巴甫洛夫。
爱是给汉娜的,巴甫洛夫是舒尔茨在中国东北时情报小组的代号。别人不知道,可是汉娜一看就会明白。
舒尔茨没有回答汉娜的问题,他问道:“这些年你和阿格丽卡过的还好吗?”
“一开始过的不好,那些英国佬根本不管我们!”汉娜小声抱怨道。
“不过后来我遇到一个日本商人,他们一家对我和阿格丽卡很好。我临走的时候女主人还慷慨的送给我五百英镑!”汉娜接着说道。
舒尔茨在斯塔西总部看过一张照片,上面除了汉娜还有小林薰,汉娜指的女主人应该就是小林薰。
汉娜紧紧的抱住舒尔茨说道:“舒尔茨,谢谢你还没有忘记我和阿格丽卡,在报纸上发寻人启事报警,谢谢你在信封里放了十张一千美元的支票,这些年我和阿格丽卡靠那些钱在阿根廷过的很好!”
舒尔茨用手抚摸着纸上爱和巴甫洛夫两个词眼泪突然落在纸上。
舒尔茨这个石头人终于哭了。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生活的幸福!”舒尔茨说道。这也是他在心里对钱小宝的祝愿。
舒尔茨终于开口了,他在米歇尔面前从自己十几岁开始讲起,讲他到北方大国进入情报机关接受训练后来到中国东北潜伏了二十年的经历。
米歇尔对舒尔茨的这段经历很感兴趣,这对英国情报机关了解北方大国的情报运作手法很有好处。
“你在哈尔滨向北方大国提供了那么多高质量的情报,你是怎么得到的?”米歇尔问道。
“我在哈尔滨发展了一个情报员,是他提供给我的。”舒尔茨答道。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回巢了?”米歇尔问道。
回巢的意思就是回到北方大国。
“一九四五年的时候他被日本人杀了。”舒尔茨平静的答道。
在随后的一个多月里斯塔西在西德的情报人员一个又一个的失踪和被捕,斯塔西总部经过调查才发现去瑞士度假的舒尔茨一直没有消息,最后断定他叛逃了。因为这些被捕的情报人员都或多或少的曾经与他有过接触。
可是无论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舒尔茨的影子,即使是埋藏在军情六处里面的内线也不知道舒尔茨的下落!
时间又过去了将近二十年,在英国乡下一处小庄园里,化名乔治的舒尔茨正在看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他已经七十多了,看新闻是他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d国总理出访的消息,舒尔茨戴着老花镜心不在焉的看着,突然他的眼睛盯在d国总理身后拎着黑色公文包的胖子身上。电视镜头切换,影像突然消失了。
可是舒尔茨还是久久盯着电视,他已经开始迟钝的大脑努力的搜索着。
在随后的两个小时里舒尔茨焦躁不安,uu看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就是汉娜喊他吃饭他都没有听见。
舒尔茨翻出电话本找到上面的一个号码然后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米歇尔,是我!请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舒尔茨说道。
一个小时后米歇尔坐着轿车来到庄园。
他现在已经从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好几年了。
“米歇尔,我要你马上把今天早上七点新闻的录像找来!”舒尔茨说道。
米歇尔看着舒尔茨什么都没有问,他马上出去对司机说道:“你马上去局里把今天早上新闻的录像拿来,再拿一台放像机来。”
两个小时后司机回来了,把放像机接到电视上,放进录像带,画面又出现了。
舒尔茨连看了两边,在放第三遍的时候,他指着d国总理身后那个拎黑公文包戴眼镜的胖子说道:“这个人五三年的时候我在莫斯科见过!”
“你确定?”米歇尔吃惊的问道。
“我确定!”舒尔茨答道。七十多岁的舒尔茨已经彻底的走到他的反面,年轻时火热的理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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