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3个穿着蓝色衣服的衙役出现在了街面。
之前出门的伙计在前面引路。
朝廷重视商税,在各个城区街市都设了征税点,并配备一间屋子和10个衙役。张记家具店距离最近的征税店也就2里。
张发猛地站起,对着街面大喊:“大家快来评评理,这几个人讹我们张记。”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很快,就有百十人聚了过来,将张记门口围个严严实实。
三个衙役挤出一条通道,来到店前,为首的大呼:“怎么回事?”
“启禀几位官老爷,张记家具店的家具劣质,一用就坏,还伤人。我等就是被他们家家具弄伤的。店掌柜不给说法,我等就在这儿等着。请官老爷给我们做主。”潘苟二演技不错,跪地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首的衙役已经从张记店伙计口中知道了潘苟二等人装伤的事,也收了伙计送上的金子,冷笑道:“是这样吗?你们可知讹诈他人可是要打板子的。”
潘苟二一愣,不明白为首的衙役怎么一上来就这样说,可他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极好,立刻就恢复镇定,站起来拱手行礼:“小的人不敢讹诈他们,确实是张记家具店的家具让我们受伤的。”
“哈哈哈!还敢狡辩,老夫早就知道你们的伤是假的,想讹诈老夫,没门。”张发袖子一抖,哈哈大笑。
“掌柜的,我们的伤是真的,不要欺辱我们。”潘苟二严肃地说道。
张发上前几步,扯着潘苟二的衣领,怒喝:“可敢将缠伤的布条扯去验伤?你敢吗?”
潘苟二用肘子用力拐了下,挣脱开来,连续后退好几步,神色紧张,小声说道:“要是有伤的话掌柜的怎么说?你敢当众宣布你家卖的都是劣质家具吗?扯去布条,我的伤口会开裂,可疼的不得了,怎能轻易答应你验伤。”
张发是个老江湖,一眼就识破潘苟二胆怯了。刚才他就发现潘苟二缠着血布的胳膊很有力,一肘子就挣脱开去,坚信潘二狗的伤是装的。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口石墩上朝着人群大喊:“好!如果你真受伤,老夫就当众宣布我张记卖的家具伤了你,卖的都是劣质家具。如果你没有伤的话,就学着狗绕着洛阳城爬一圈。敢吗?”
“你说话算话?”潘苟二上前质问,眉毛上扬,一副吃人的模样。
张发嘿嘿一笑,料想潘苟二在虚张声势,拍着手掌说:“算话!你扯掉布条吧!”
潘苟二见张发终于上当了,激动不已,对潘胜的佩服也多了三分。
一切都在潘胜的算计之中,与当场汜水关算计许攸吃屎如出一辙。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也会骗人,张发今天看到的大多都是假的。
潘苟二胳膊上真的有伤,而且真是家具扎伤的,不过不是张记家具,而是他帮公输盘忙时不小心被开裂的木板扎伤的。
正是因为他受伤才给了潘胜谋划此事的灵感。潘胜不是个冷血的人,整垮张记的方法多得事,只是时间问题,也犯不着让苟二自残去讹诈张记家具店。
潘苟二自从牛大胆死后就成了个狠人,今早私自做主将车宽的几个属下用木条刺伤,拉着他们一起过来整张记家具店。
已成事实,潘胜只是责备一番,计划继续进行。毕竟不继续,大家就真的白自残了。
潘苟二按照潘胜的指示故意只在缠上布条的最外层抹血,然后装作很有气力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张记店里的人认定潘苟二在装伤讹他们。
潘胜料定,如果店里的人认定潘二苟等人撞伤,不是上来暴打他们一顿,就是当众揭穿他们、、、这样一来,机会就来了。
潘苟二咬牙扯开布条,胳膊上一个筷子粗的洞出现在众人眼前,伤口冒着血,胳膊红肿,显然伤不是假的。
张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浑身颤抖,觉得感觉喉咙微甜,又有点腥,这腥味有点熟悉。
紧接着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哼!”为首的衙役瞪了店伙计一眼,带人离去。他知道收了钱也不能办事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众怒难犯。
“大家看到也听到了吧,这张记卖假货伤人不说,还店大欺客。刚才这老小子说过,我真受伤,就说明他们家的家具都是劣质的。大家说是不是。”车宽对着人群大喊。
“是!张记卖劣质货!”潘胜混在人群中大喊。
“店大欺客,卖劣质货还有礼了,砸了他的店。”王明月站在街角举起拳头嚷嚷。
不明真相群众的怒火瞬间就被吊起来,在潘胜的带领下冲进来店里,将怒火撒到家具上、、、
不到半个时辰,张记店铺的家具全部被毁,店铺的门匾也被砸烂。
散去的人流也将张记家具店卖劣质家具、家具伤人的消息也扩散到整个洛阳。
其他山寨家具店听闻张记家具店的事,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想成为下一个倒霉蛋,就立刻派人去美的家具店商量加盟合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