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扫墓是和睦家惯常的规矩，只是每年甚少能在这一天聚齐全家这么多人。

顾惟省在顾老爷子家，和煦也经常会陪着妻子回娘家，所以和睦和顾世勋大多数时候都主要是去看望两家父母，但每一次都不会忘记带上项斯年去和曦墓前送上一束花。

顾惟省闻声颔首，遇天涯已然伸出了手与他十指相扣。

她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想去看望和曦，之所以等到现在都还未能成行，是因为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迈过那个坎。

他一直以为和曦从来没在意过他，骤然颠覆了前二十八年所有对于母亲的认知，哪怕顾惟省心理再如何强大，也需要缓冲许久。

“天涯以前去看过惟省妈妈么？”

和睦直到快要出门那会儿才意识到今天家里还多了一位新成员，眼见遇天涯摇了摇头，她忍不住露出了戏谑的笑意：“那就是第一次见婆婆了。”

原本和睦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见她将自己心中的忐忑揭露出来，遇天涯紧跟着便轻叹了一口气：“姨妈快别说了，特紧张。”

“放心，惟省妈妈和你妈妈是好姐妹，不会不喜欢你的。”

遇天涯也知道和睦说的是实话，但她依旧控制不住心底的慌乱。

她这还是去见一块墓碑都如此不自然，那些见真婆婆的人也不知道一个个都会紧张成什么样。

顾惟省感受到自己身边的某人从上车开始就挺直了脊背跟小学生上课似的一动不动，在遇见红灯的时候终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天涯，不用这么紧张。”

遇天涯僵硬地侧首看向他：“那是你妈妈啊，如果她还在的话，肯定有自己儿媳妇的标准，要是我不符合，我至少还能知道自己应该照着什么模式改。”

她说着有些挫败地垮下嘴角：“现在是她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亲口告诉我了，想想就觉得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