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才知道，归凰那天赶公交去补习班上课，途径一处正在修建的大楼，被突然跌落的钢板砸中，当场离世。

那条路她天天都走，每一次想起电视里钢筋水泥从高空掉落伤及行人的新闻还会专门避开那处大楼的施工半径范围，可是鬼使神差，她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我那会儿见她每次绕道走，还笑她傻。”

季承业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算明显，但遇天涯听得出来：“天涯，她是肯定会绕道走的，可为什么那东西还是伤到她——”

他的话音未落，却感觉到有人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他：“都是意外，没人能想得到。”

一声低嚎从他的鼻间发出，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她的怀里渐渐蹲下缩成一团，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遇天涯也陪着他一起蹲下，双臂依然搂着他，但却根本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话安慰。

季承业从重市回来的时候，小凰的葬礼已经结束，他没见到她最后一面，这么多年，他甚至连她的墓前也从没去过。

众人都当他是伤透了心，只有他自己知道，除了伤心，他还有愧疚。

如果他没有那么喜欢她，如果她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他根本不在意她，她根本就不会毫无征兆地突然暴毙。他对自己厌恶至极，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归凰。

他尝试过许多方式自杀，吞食安眠药，割腕，甚至跳江。偏生每一次都能侥幸脱身，继续活下来。

最后一次他们听说他被巡逻船从江边捞出来送回家，第二天早上一到学校归朝就拽着他的领子猛地一拳头过去，季承业也任由归朝揍得鼻青脸肿不还手，只希望归朝就这么把他打死，也比让他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