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业冷笑着抹去了眼角晶莹:“反而作恶者虽然入狱死刑却能再次投胎为人,太不公平。”
“我也奔三的人了,离家前给父母磕过几个头,也陪我爷爷下过最后一盘棋,喝过最后一杯酒,我怕什么啊。”
季承业闭上眼,仰头靠在沙发上,抬眼看着酒店天花板上的吊灯。
那灯光太过刺激,闪得他本来已经不再酸涩的双眼又一次红了眼眶。
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他却依然带着笑意和归朝通电话:“我爸知道我这个狗屁身份这么多年,也没因为害怕被我牵连而不要我妈和我。还教导我为天下苍生计,安慰我如果真的要用他的命去换,说明我这儿子看得起他,没白养。”
所以他最后还是救了那孩子,就当为自己积德,阴界地府那些小鬼看见他爷爷的魂魄去投胎时,想必也能善待些。
归朝转笔的手这会让已经点燃了手边的烟,眼看着烟灰一点点落下,他终是缓缓开了口:“纪新这个名字挺好。”
新纪元,记新生。
人们常说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可惜说着这些话的人大抵从不曾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
所以他们不会知道有些过往的伤痛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随着时光消逝散去。
可人这一辈子总共不过这百八十年,总得朝前看。
一味沉溺悲伤,只会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