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了。
他在京城打探消息,就曾听闻,京城不止一股势力派人去西坪村跟先生商讨合作生产相思酒事宜。
莫非合作不成,翻脸了?
然后让这人“侥幸”见识到诸葛连弩?
这人又自称刘二。
姓刘。
莫非是刘府之人?
也不对。
若真是他们,见识到了相思酒,自然就跟先生打了起来。
任务肯定以失败告终。
他们不应该回刘府复命吗?
怎么会跑到京城北郊,假扮流民呢?
难道……?
这些思绪在夏治学脑海一闪而过,很快他就归纳出来一条最可能的路线。
不等刘甲开口,便质问道:“你是刘府之人?”
“刘府的嫡长子被杀,所以你不敢回刘府,所以跑到这里隐姓埋名?”
“……”
刘甲惊恐的看着夏治学。
他怎么知道?
要知道,自己进京,是因为陛下出征,要来城内打探消息。
来北郊,也是因为假扮成乞丐,更容易蒙混过关。
莫非赵先生已经算到了这一切?
提前派这位在这里守着。
就怕自己反悔,重新投靠刘府?
这一切都是各种巧合,赵平难道连这些巧合都给算计进去了?
细思极恐!
刘甲身子都开始打颤。
不过转念一想。
赵先生有如此本事,那投靠他,报仇的希望更大一些,也算是好事。
刘甲稍微思量,就下定了决心。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孟景舟,才冲着夏治学道:“夏先生,咱们能否单独商议?”
“孟景舟,你先出去吧。”
夏治学把孟景舟打发走。
刘甲才躬身施礼道:“夏先生,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豫州的流民,而是京城户部尚书刘来圈养的侍卫,我叫刘甲。”
“上次被刘来派出去保护着户部尚书嫡长子刘文浩去西坪村商谈合作生产相思酒事宜……”
刘甲恭恭敬敬的把其中经过讲述了一遍,没敢有丝毫隐瞒。
开玩笑,人家赵平连种种巧合都算计进去了,他还能隐瞒什么呢?
再说,眼前这人只是一见面,问了两句话,就一语道出自己的身份,应该是赵先生身边响当当的谋士。
在这种人面前,任何谎言都很容易被戳破。
还不如直言相告,兴许能获得信任。
嘶!
夏治学听的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自己离开西坪村之后,那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甚至连西坪村都险些不复存在。
看来有必要整顿一下情报机构了。
连敌人的实力都判断不出来,险些害了先生,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只是刘甲既然投靠了先生,回京之后,不应该立刻把刘文浩的脑袋送到户部尚书府吗?
跑北郊干什么?
莫非他假意投靠先生,暗中跟刘来联合?
不对。
说好听点,刘甲是护卫。
说难听点,就是刘府的奴隶。
刘府说杀便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公子身亡,护卫却好端端的返回府邸,刘来能饶了他才怪。
这货八成动了其他心思。
要么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要么就是暗中召集相熟的人手,返回西坪村杀赵平,夺相思酒配方,将功赎罪。
北郊都是流民乞丐,怎会有他相熟的人手?
那他更大的可能便是要隐姓埋名,换成乞丐的身份,苟且活着。
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否则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先生的招揽?
打定主意,夏治学就淡漠的问,“刘甲,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自然想活。”
刘甲不假思索道。
“呵呵。”
夏治学冷笑一声,“先生派你来京城把刘文浩的脑袋送到刘府,你却跑到这里假扮乞丐,明显没有把先生的话放在心上。”
“你觉得自己还能活吗?”
“我……”
刘甲回答不上来。
但夏治学此刻并没有立即杀他,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便施礼,恭敬的问道:“还请先生指条明路。”
“上道。”
夏治学露出赞许的目光,继续道:“帮我做两件事情。”
“第一,交出刘文浩的脑袋。”
“第二,我派一队人手探寻从京城到西坪村的安全路线,你充当他们的护卫,确保他们万无一失。”
“尤其第二件事情,你若能顺利完成。”
“回西坪村之后,先生必会重用你。”
“至于你的血海深仇,我在这里可以代替先生向你保证,必定帮你报。”
“条件允许的话,甚至还能让你亲手砍了刘来的脑袋。”
“如若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话之间,夏治学又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诸葛连弩,面带满满的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