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至少在长安城里的贵族，十有八九不会去触霍光的霉头。

好在是清晨，加上天气渐冷，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刘病已闲也是闲，于是这两三年没事就练马，这骑术不敢说精湛，可在大街上避让行人还是绰绰有余。

风驰电掣，不过片刻，刘病已就已经快马奔到了张宅。

张家大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刘病已本就是张家常客，这时候和张彭祖没半点区别，径直闯入后宅，直奔张贺住处，这时候还礼节？去他姥姥的什么礼节。

刘病已不太清楚张贺什么状况，但是后世基本的医学常识他懂的不算少。

张贺毕竟老了，和年轻人不一样，年轻人摔一下可以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可老人骨头脆，也就是所谓的骨质疏松，他们摔倒，直接摔个粉碎性骨折，或者干脆一点心源性猝死都是常事。

张彭祖说的状况，十有八九就是后者，这时候刘病已没有别的选择，就是要跟时间赛跑，看看有没有一线希望将张贺从鬼门关前给拽回来。

毕竟果断采取急救措施，未必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冲进张贺房内，只见一位郎中唉声叹气，张贺妻子冯氏坐在床边一脸的悲伤，张兰兰则站在一边低声啜泣，见到刘病已来了，止住哭声道:“病已哥哥，祖父他……”

这辈分乱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刘病已也没心思和张兰兰说话，直接窜到了床边道:“伯母，张叔……”

“摔了一下就人事不省，先前还说了几句话，还说要见你一面，现在已经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冯郎中已经……已经让我们准备后事……”说到最后张妻已经泣不成声。

“我看看。”刘病已早已经火急火燎，但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小郎君也懂医术？”冯郎中有些讶异。

刘病已哪里还有兴趣和郎中废话，直接上前一步，他确实不懂医术，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他不懂医，可别忘了他有后世庞大的知识储备，否则当初又怎么可能在防患于未然的情况下救了马铁匠一命。

冯郎中见小小少年竟然对他不理不睬，顿时气的浑身发抖，觉得自己医术高超的医者和自命不凡的读书人其实一个德性。

就是眼高于顶看不起天下人，觉得自己不懂不会的，谁来了也没用。

现如今张贺在冯郎中眼里已是死定了，这小郎君竟然对他的判决置若罔闻，这算什么？

可不就是看不起他，不过这里是张宅，冯郎中也不敢造次，便冷眼旁观，等待张贺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再好好嘲讽一下刘病已，出一出胸中这口恶气。

话说刘病已翻看了一下张贺眼皮，瞳孔并未放大，俯身听了听心跳，已经微弱到了几乎不可闻的地步，再探鼻息，发现尽管微弱，可还有。

这至少说明一件事，张贺就算最后死了，估计也不算猝死，要真猝死，他这时候赶到估计人都已经没了。

至于是不是什么心源性啥的，他听过这词，具体啥意思，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