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亲也是冷漠的,常常几个月都不会去看他们这些兄弟姊妹一眼。
“这就是你监国这些天做的好事?”秦王稷一把将奏折扔到太子柱身上。
太子柱连忙从地上捡起来,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从巴蜀运往前线的五万件冬衣竟然凭空消失了三万件,送到前线的时候只剩下两万件。
武安君白起特地写信过来,要求朝堂严查此事,并且尽快将缺失的冬衣补齐。
我的剑只对外,不要逼我对内。这是武安君在信上的原话。
一滴滴冷汗从太子柱的额头上冒出,他抬起头看向父王。
“我大秦的君主不可能是一个废物,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秦王稷沉声说道。
“禀父王,此事……此事孩儿并不知情……”太子柱跪在地上。
“不知情?你太让我失望了。”秦王稷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失望:“你是太子,是我大秦的储君,你可以犯错,甚至可以犯很多错,寡人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不应该推卸责任,因为这个秦国以后是你的。谁都可以推卸责任,唯独你不能。”
“你!明白吗?”秦王稷站了起来,走到太子柱的面前。
“父王,对不起。此事……孩儿确实不知情。孩儿每当久坐一段时间,心口便会传来一阵剧痛,所以……这些政务都是交给应侯范雎处理的……孩儿……孩儿斗胆……请父王重立太子。”太子柱咬牙说道。
几年前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心中非常欣喜,也曾想过奋发图强,以后当个好君主,继承父亲的基业,励精图治,带领秦国走向强大,甚至覆灭六国,一统天下。
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口时不时的传来阵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
然而,父亲却丝毫没有变老的痕迹,甚至,还能御驾亲征……
“或许我会和大兄一样,来不及当秦王就去世吧……”
太子柱放弃了……
“你……”秦王稷闻言,顿时怒发冲冠。刚要一脚将太子柱踢飞出去,猛然看见儿子斑白的头发,硬生生将脚收了回来,到嘴边的话怎么也骂不出来。
“你……先下去休息吧,注意……身体。”秦王摆了摆手,语气有些哽咽。
大部分人永远无法理解当一个父亲对儿子说注意身体的时候,内心是多么的悲痛。
最好……也永远不要理解……
“孩儿告退。”太子柱踉跄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或许,明天就不是太子了吧。不知为何,心情居然有些轻松……”
“等等。”秦王稷叫住了他。
太子柱转过身。
“你膝下王孙中可有成器之人?”秦王稷问道。
太子柱一愣,随即一喜。想到夫人华阳对自己说想要立异人为继承人,于是俯身说道:“王孙异人德才兼备,颇受士子拥戴。”
“明天带他来见见我。”秦王说道。
“异人……还在赵国为质……”太子柱说道。
“……和赵国交涉一下,接回来吧,赵国还不至于为难一个质子。”秦王说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