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栀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金彤却将水杯放下,伸手摘掉了手套。
饶是黎栀觉得不怎么对,做了点心理准备,但看到金彤手套下的手,她还是面色微微一白,手指颤了下。
因为金彤的右手是残缺的。
她没有拇指,大拇指明显是齐根被斩断了。
虽然早就已经长好,伤口光溜溜的,但却依旧让人触目惊心的难受。
黎栀忍住震惊,礼貌的收回了目光,声音艰涩开口道。
“抱歉。”
“没事没事,这都很多年,习惯了。”
傅谨臣伸手握住黎栀微颤的手,又冲金彤道:“我想跟我太太单独待会儿。”
金彤忙点头,她起身走去了小客厅,抱着桃桃一起上楼去了。
黎栀反手握住傅谨臣的手,难掩震惊的看着他。
“她的手……”
她心里有所猜测,但又希望事情不是那样的,那太惨烈了。
可傅谨臣却沉哑开口道:“是,我就是因为那只手才找到她,以为她是星星的……"
黎栀心中微震,难以置信,呼吸都是缓慢的。
她抿唇道:“你若是不想说,便算了,我不问了。”
傅谨臣摇头,今天带黎栀过来这里,他便是决定要告诉她了。
这么多年了,白洛星是他的禁忌。
没人敢提,他自己更无法对任何人说出口。
可是,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那天,其实绑匪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有我而已。但星星玩心重,那时剪了跟我一样的男孩发型。
我因为热脱掉了外套帽子,她捡起来帮我穿上了,才导致她被绑匪掳走,绑匪发现掳错了人,又返回迷晕了我。
后来交赎金时,出了点意外警方出动,那两个绑匪便恼羞成怒带着我跟星星逃出了云城。
整整半个月,我们挨打挨饿,受尽折磨,途中因意外死了个绑匪,才被我们找到逃脱的希望。
逃离那天,我们趁着那绑匪出去补给踩点的时候咬开了捆绑的绳索,可却没想到那绑匪竟然会突然提前回来……”
傅谨臣将经过说的轻描淡写,但两个十一岁的孩子落在穷途末路的绑匪手中半个月,都经历了些什么真的不敢想象。
黎栀不自觉的抬手紧紧抱着男人的腰,小脸泛白,心都跟着揪紧了。
她想说,别说了。
她若知道是这样惨痛的过去,这样深刻的伤疤,她一定不会逼迫他讲给她听的。
但她喉间哽着,却觉此刻说这些都苍白无力。
她只能环着他,用力再用力。
傅谨臣觉察到她的情绪,喉结微微滚动,垂眸看她。
他拇指擦过黎栀小脸,嗓音无奈。
“怎么又哭了?”
黎栀不知不觉又落泪了,她心疼。
特别的心疼,心疼死了。
她难受的快要无法呼吸,又觉得特别的无力。
她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安慰那时候的他,也无法像白洛星那样和他一起经历那些。
甚至,傅谨臣之前说白洛星是恩人。
她可能还救了他。
可是,那些事,黎栀都参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