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似乎被上官夜柳调教得服服帖帖,全然不像那霸占继母、欺辱兄嫂之人,想来上官夜柳别有手段,才能让宁王对她唯唯诺诺。”
上官夜柳收敛笑容,正色道:
“韩上将意外得知,皇上欲削去二王兵权,于是暗中将小宁王救出,托人送回府上。此刻,王爷若想大展拳脚,此刻已无后顾之忧,天威府和白象教定会全力支持。”
偃乐心中一惊,越发感觉疑惑,如果韩立人希望小宁王回到府上,又何必让上官夜柳走漏消息,引得项元魁下令劫杀小宁王,韩立人究竟在打什么注意?
但见宁王摇头晃脑,似乎对上官夜柳之言颇为惊讶:
“不行,虽然皇上亲政后不念旧情,屡屡对本王施压,但升平国倘若发生内乱,阿卑必定会乘势南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升平国若是没了,我这宁王又何处安生?”
世子和太子,一字之差、相去千里,见宁王不愿意起兵造反,小宁王急忙劝说道:
“父王,我质于京中多时,悉知皇上对收复北境念念不忘,而父王拥兵西南,对皇上而言犹如芒刺在背,皇上早就欲除父王而后快!”
说到这,小宁王当即脱下上衣,转过身去:
“父王,我离京之前,韩上将已将山河军机图刺在我的背上,朝廷早已将大军布置妥当,就等着靖王和阿卑打起来,一旦靖王被缠住手脚,朝廷便会拿我们开刀,我们必须趁朝廷还未准备妥当,先下手为强。”
偃乐这才明白,川尚城失守乃是皇上刻意为之,难怪沪金城一战之后,皇上对川尚城不闻不问,就是要放阿卑进入靖王的封地,尔后让仲太师督战,一举三得。
宁王仔细一看,山河军机图之上,进军路线、布防设置、军队配备、后勤供给,皆是标注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冷汗直冒:
“柳妹,皇上命天威府渗入白象教,以此监视我宁王府,韩立人身为天威府上将,却为何要助我?”
“还不是因为王爷你英雄盖世,让夜柳情迷意乱吗?”
上官夜柳稍作戏谑,旋即一本正经地说道:
“仲孙乾一心辅佐皇上,助皇上打压贵妃党,可皇上担心仲孙乾权倾朝野,又反过来培植势力打压仲孙乾,兔死狗烹,实在令人寒心,韩上将不愿意步仲孙乾的后尘,因此想早作打算。”
说到这,上官夜柳将偃乐唤至身旁:
“这位是偃家的传人,因为偃家内斗,流落至春长城被我白象教收留,校场中的弩炮便是偃乐的杰作,偃家的攻城器械天下闻名,如今偃乐愿意为宁王效力,宁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小宁王期盼地望着宁王,拉高了嗓门说道:
“父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宁王沉吟了良久,深吸口气,猛拍桌案,雷霆万钧地说道:
“好!有了这山河军机图,本王就能绕开朝廷的主力,长驱直入,直接攻入京城。到那时,升平易主的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入阿卑的耳中,本王已经在行登基大典了。”
见宁王下定决心,上官夜柳不动声色地暗笑了一下,宁王想的是抢在阿卑发兵之前攻入京城,上官夜柳则计较着让阿卑趁势从西线南侵,让升平腹背受敌。
但见上官夜柳沉着说道:
“王爷,刚才搭救小宁王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教中弟子,这事恐怕满不了项元魁多久,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让项元魁‘意外’死在城外,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接管白象教,替王爷指挥战象。”
宁王若是下定决心做一件事,那行动起来也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神色一凛,当即便召来将领:
“立刻点兵,随本王出城击杀项元魁!”
见宁王点兵点将,偃乐思量莉三娘正与项元魁在一起,怕莉三娘受到误伤,心念电转,出声劝道:
“王爷,起兵举事之前,不宜大招旗鼓,不妨在府上挑选几位武艺高强之人,与夫人悄然前往,项元魁对夫人信任有加,必定没有防备,夫人只需出其不意,便能将其重伤。”
上官夜柳心思缜密,稍作斟酌,决定对偃乐做最后的考验,于是顺着偃乐的话说道:
“王爷,偃乐言之有理,起兵事关重大,务必万分谨慎。偃乐他弃暗投明,就让他与我一同前往,我负责杀掉项元魁,偃乐则亲手杀掉莉三娘,以示忠诚,王爷也好高枕无忧。”
偃乐正愁没有机会与莉三娘互通有无,当即斩钉截铁地说道:
“偃乐日后独听夫人的号令,请夫人放心。”
此刻,项元魁已将伏象功传授给莉三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徒儿你记住,伏象功乃气吞山河之拳法,拳之道,不在拳而在道,道在除暴安良,以愤怒驭拳,化怒火为力量,可为万人敌,勇者嫉恶如仇、无畏无惧。”
莉三娘将伏象功完整地施展了一遍,项元魁轻捋胡须,欣慰道:
“徒儿悟性不错,既然伏象功已成,为师便将白象教的另一个秘密告知于你,灵蛇菇并非白象教圣物,真正的圣物是象鼻蛇……”
话未说完,但见上官夜柳走进院落之中,身后跟着偃乐,以及八名白象教弟子,弟子皆是手提食篮,一旁的马车之上,还有数十坛美酒。
“教主传功幸苦,我特意备了些滋补之食,请教主享用。”
上官夜柳对项元魁说道,旋即又对莉三娘诡异一笑:
“三娘,你的小相好我也带来了,练功之余,不妨补补身子。”
众人皆笑,围着桌子坐下,白象教弟子一旁服侍,为四人斟酒添菜,帝王姜母鸭、古法烧老鹅、鸿运双头鲍……
当酒坛上的红布揭开,项元魁已经按捺不住,哈哈大笑:
“难得夫人如此牵挂,这杯酒我敬夫人,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上官夜柳见项元魁酒瘾发作,娇声道:
“论酒力,我拼不过教主,不过这段时间,我苦练游蛇掌法,又有了不小的进步,请教主指点一二。”
正说着,上官夜柳手一伸,向前夺下项元魁的酒杯,桌面上狂风卷过,刮得众人衣袍猎猎,偃乐顿觉胸口被挤压的沉闷。
项元魁惊叹一声:
“夫人的功力更进一步了,可喜可贺!”
上官夜柳洋洋得意:
“教主,夺回酒杯,方能饮酒。”
项元魁轻咽口水:
“我不与夫人争斗。”
说完,项元魁手一抖,马车上的酒坛红布齐飞,一股股酒香飘来,万分醉人,但见他气沉丹田,张嘴猛吸,酒水立时化柱,从酒坛中飞出,倾泻而下灌入肚腹。
莉三娘拍手称绝,项元魁却陡感体内真气受阻,心里一惊,顿觉自己身中象鼻蛇之毒,旋即运功,要将毒酒逼往体外。
白象教弟子见项元魁中毒,当即运功震碎身上的白袍,项元魁一看,这八人竟是宁王府上的夺命五煞和追魂三雄,个个生得高大威武、虎背熊腰。
这八人联手围攻莉三娘,上官夜柳则阴测测地笑道:
“项元魁,二十年前,你掳我做教主夫人之时,就该料到有此下场,今日你死在我的手中,便是咎由自取!”
说话间,上官夜柳全力攻击,招招狠毒,直逼要害,根本不给项元魁运功逼毒的机会,不难看出,上官夜柳从韩立人那儿学了不少古怪功法。
岂料项元魁居然没有反抗,任由上官夜柳攻击自己,甚至在致命一招的时候,主动迎了上去,长叹一声道:
“夫人,当年确实是我色迷心窍,一时铸下大错。可惜我年事已高,害你独守空房,郁郁不乐,只是这些年我对你情真意切,将白象教的武功悉数传授于你,还以为能让你真正的……”
话未说完,项元魁体内的毒酒,已经顺着真气流遍全身,旋即毒气攻心而亡,但并没有死不瞑目,反而走得很安详,想来是因为以命赎罪,又有了传人,再无遗憾。
“独守空房?”
上官夜柳诡异而笑,其声如同阵阵阴风,卷起凛凛寒意,腾腾杀气,旋即将一把匕首放到偃乐手中:
“偃乐,我这就去废了莉三娘,你准备好给她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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