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琰双手合十结印,戒律圈的金光便消散在空中。
姜卿心念一动,便消失在寝殿内。
太子就在明德宫另一处房中,姜卿此时站在门边,梁缵一个人跪在桌案前不停地画着什么。
姜卿走近,他便惊恐地抬起头:“你…你是谁…”
“禅心大师的朋友。”
姜卿还想离梁缵更近些,却被他猛地砸来一块砚台。
“别过来!”
梁缵看着和记忆中女人有些相似的脸,头筋突突的跳着。
有几滴水墨沾湿姜卿纯白的素衣。
“你认识我?”
“…不认识。”
“那你为何如此害怕我?”
段灼琰每日为梁缵安魂,他虽然缺失一缕魂魄,智商如孩童,却也不应该这么害怕人。
“因为你可怕!”
梁缵粗着嗓子大吼,整张脸皱成一团,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还好方才姜卿在这间房设了结界,否则门外的侍女早就通知禁卫军闯进来把她就地阵法了。
“我都没碰到你,怎么会可怕?”
“你们都一样!”
和谁一样?
姜卿没问出来,脚步慢慢往后退,梁缵始终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两只手都被墨水染脏。
看他清秀的脸,依稀能看出他曾经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模样,只是如今变得痴傻,姜卿在心底默默叹气。
她走回门边撤下结界,就听到外面传来段灼琰低沉的声音。
“都退下吧。”
“是,禅心大师。”
不多时,段灼琰便推开了木门,入眼是姜卿清瘦的身形。
他莫名想到昨夜的荒唐,不再敢看她。
“怎么,大师也会怕我让太子一命呜呼?”
段灼琰刻意与姜卿保持距离,琥珀色眼睛垂下不与她对视,“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太子。”
说完,就大步朝梁缵走去。
梁缵被姜卿吓得不轻,整个人缩着,看到来人是段灼琰才稍微放松些。
“大师,大师,那个女人,她坏!”
段灼琰为他打下一道稳魂咒,又拉着他到一旁的榻上坐好,手掌和袖口的墨迹他没管。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吗?”
姜卿没靠近他们,而是坐到圆椅上。
“…你离开那日。”
“有人买他的命,却无人知道太子早就被禅心大师秘密保护了两年。”
姜卿也不明白段灼琰为何会心甘情愿为梁缵稳住剩下的魂魄,说他菩萨心肠、慈悲为怀,却也不见得梁国少了这一个太子就会被灭。
“我佛慈悲。”
果然是这样的话术,姜卿微微一笑表示尊重,寝殿内安静下来。
段灼琰盘腿坐到梁缵身侧,为他稳魂。
如今梁缵魂魄离体两年之久,若不是段灼琰每日为他稳魂,梁缵早就失智到魂魄尽散那天了。
姜卿试着感受了一下皇宫的气息,她封印解开后妖力大增。
梁缵还在呓语,她忽然发觉他失去魂魄的那处有一缕熟悉的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