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停住脚步,他想也没想就折了回去,快步来到了艾德里安身边。
“你这时候还吃什么东西?他们都跑了!底下就有暗道,你快走!”莫里斯面容皱起,他伸手就欲抓住艾德里安的衣袖,但他手掌从艾德里安身上穿透而过,最终只握住了一片空气。
莫里斯身形微顿,他紫瞳僵硬了几秒重新转动,才发觉这不过都是幻镜。
艾德里安切了近五分钟,才终于把蛋糕切成了他满意的大小。莫里斯怒气翻涌,他抓不住艾德里安,最终只能气闷地坐在艾德里安身边,冷眼盯着他吃。
外面炮火声轰鸣,烧焦味四处可闻。艾德里安在灰尘和异味中嚼着嘴里的蛋糕,水果和奶油混在一起,他缓慢又没有章法,将这些东西全都一股脑往自己嘴里塞。
莫里斯坐在艾德里安身边不久后就又重新站起身,他喉结滚动,目光不经意间瞥过艾德里安的衣领。
这件不合身的衣袍里面用金线织着军部图腾,莫里斯凑近了看,才看清艾德里安衣领处的瑞希罗比亚花纹。
这是他的衣服。
莫里斯脑中空白一瞬。他眼眶干涩甚至有钝痛感,瞳孔怔了怔看向前面。艾德里安已经将那块水果蛋糕吃了近一半,他握着刀叉,还在继续往小蛋糕里面划。
“别吃了……”莫里斯猛地掀翻长桌,他眼眶猩红,加重语调重复道,“别吃了!”
他所有的动作都穿透这些情景而过,没能产生实质性的效果。
艾德里安却身形一顿,他仿佛听到了莫里斯的话,终于停下了动作。
外面已经有军雌闯进王宫,艾德里安抽了两张纸,将嘴角和手上的奶油及蛋糕碎屑全都擦拭干净。
“没意思。”艾德里安站起身,他缓步走下大殿的石阶,口鼻开始渗出鲜血。
剧毒发作时毒液会大肆破坏虫的感官,艾德里安眼前视线模糊,他脚步不稳,没走两步就从长阶上栽倒滚了下去。
莫里斯站在王位旁,他四肢僵硬,直愣愣地往下看。艾德里安蜷缩着身体躺在下方,他五官各处流出血液,身体抽搐时用衣袖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
“疼……”
莫里斯这才看清艾德里安的面容,苍白枯瘦得不像话,登基后的光阴竟然将他磋磨成了这副模样。
艾德里安绿瞳里光点暗去,他给自己服了见效快的烈性毒,在一分钟内就断了气。
“不……”
莫里斯走下台阶,艾德里安脸侧流了一摊鲜血,他眼眸低垂着看着下方,像是在看某些早已不存在的东西。
他死了。
“不!”
艾德里安蓦地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他惊醒后打开旁边的小夜灯,听到了莫里斯粗重的喘气声。
莫里斯黑发混着汗水紧贴额角,他双眸湿润,目光犹疑不定地在艾德里安身上穿梭。
“莫里斯,怎么了?”艾德里安靠近莫里斯,他正想擦去莫里斯脸上的汗水,就见莫里斯拧紧眉头,猛地离开他往后退了段距离。
他看着艾德里安,眼中露出几分阴狠与苦痛交织的神色。
艾德里安手臂僵在空气中,他收回手,继续问道:“做噩梦了?”
莫里斯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抓紧了床上的被褥。用了大力,指尖都极度泛白。
艾德里安在这沉默的几分钟内又靠近了过来,他缓又慢地从身侧抱住莫里斯,感受到莫里斯身上紧绷的肌肉轮廓。
“莫里斯,别害怕,我在这边。”艾德里安慢慢抚摸着莫里斯的脊背,他上身的衬衫早已湿透,尽显不安。
艾德里安看向莫里斯,后者无意识地单手捂住自己的脖颈,做出防备的姿态。艾德里安见状一愣,他亲吻莫里斯的眼角,轻声安慰道:“梦都是假的。”
莫里斯在艾德里安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了下来,不时触碰到他眼角的薄唇微凉,他阖眸仰起脸庞,细细闻着艾德里安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平静了大概十几秒,莫里斯睁开眼眸,他毫无预兆地猛然翻身将艾德里安压在身下。
艾德里安也没有反抗,他搂住莫里斯的脖颈,感知到莫里斯捏住了他的下巴:“张开。”
艾德里安哼了声,顺从地张开嘴唇。莫里斯低头,湿热的红舌钻入口腔,他们在愈来愈浓烈的气温中纠缠又重来。
不知什么时候调换了位置,艾德里安在他们喘息的间隙继续问道:“是不是做噩梦?梦到什么了?”
他绿瞳闪烁,睫毛微颤,是极明显地试探。
莫里斯不解气地咬住艾德里安的锁骨:“梦到你和我吵架,你想不开,把自己毒死了。”
艾德里安愣神。莫里斯舔舐掉艾德里安锁骨处溢出的血珠,他气息灼热,全都铺洒在艾德里安白净又脆弱的皮肤之上。
“你说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艾德里安被他咬得有些发疼,他收拢思绪,想也不想就倒打一耙:“梦由心生,你肯定就是经常想我不好,才会做这种梦。”
艾德里安说完就挑了莫里斯的锁骨咬回去:“你也有错!”
“哈……”莫里斯被艾德里安气得简直没话说,他压着郁气缓声问道,“雄主,我有错,你也有错,应该怎么样?”
艾德里安喉结滚动。
莫里斯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将里面的胸膛暴露。他解完自己的又去扯艾德里安的衣领,没费多少劲就将他的上衣也扔下了床铺。
“我们互相惩罚。”
……
粉球在艾德里安别墅里休息了两天,艾德里安搬去皇宫的那一日,粉球也恢复了球体里大部分的能量。
为了感谢艾德里安收留它,粉球给了艾德里安一条所谓的爱的宣言。
【爱,是坦诚相待。】
艾德里安:“……”
他把这张纸条夹在白皮书里,将它们一起塞进了上锁的抽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