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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云亭,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瞧出他的脸色不对,张纪忠赶忙拍着他肩膀关心问道,“是不是着凉了?”
“张导,我没事儿。”
那条“断臂”从衣服里伸出来,拍拍胸脯,“我身体好着呢。”
“没事儿就行,你一会儿去换个衣服,咱后面的戏还接着拍呢。”
霍云亭点点头,从今天往后基本上全是他的戏份,主要就是把和雕兄学剑的这部分弄完。
又去拎了一下那把剑,轻飘飘的,单手就能甩几个剑花出来。
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
“霍哥,你演技真好啊。要不是刚刚我上手拎了拎,我真以为那铁剑几十斤重呢。”
跟着服装去换干衣服,服装小妹从旁边笑嘻嘻的说着。
“我感觉年轻演员里,就属你演技最好。”
听着服装小妹的夸赞,霍云亭心中阴霾又升起几分。
他平生以来头一次这么痛恨别人说他演技好。
他发现这病能出现在现实中少说也有几年时间了,自觉对这病也算是了解。可今天还是头一回知道自己能在现实中感知,触摸到这病。
之前在《天下无贼》剧组教刘德华包鸡蛋的时候,一脚踩爆的那个脑袋,也是毫无感觉,轻飘飘就踩下去了。
可今儿个无论是那把突然重的出奇的剑,还是那个喉咙里黏腻怪异的东西……
这都已经远远超乎了他对这病的认知。
自己这是发生病变了吗?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体检,拍个ct,查查身上哪儿有没有长肿瘤?
“霍哥,衣服给你放这儿了,你换吧。”
“好的,谢谢。”
换好干衣服,和服装小妹往回走。半路上将她叫住,“不好意思,我去那边上个厕所,你先回去吧。”
九寨沟这地方属于自然景区,肯定是找不着厕所的,只能说是就地解决。
那小姑娘脸一红,点点头,就一路小跑回去了。
瞧着那小姑娘背影变成点儿,霍云亭来到一处杂草堆,手指插进嗓子。
“呕!”
“呕!”
干呕了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摸了摸肚子,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一切真的只是幻觉吗?
只是自己的幻觉为什么又加重了?
难不成是因为那天救刘亦霏,“水中救人性命”这颗杂质太大了?
消化这个杂质又用去了不少“稳定值”?
心中没有个确切答案,只能暂且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儿。
左手从胃部摸到小腹,脸色不太好看。
回了剧组,大批人员正把设备往旁边的密林子里搬。后面要拍他和雕兄练剑,是在林子里面。
眼神四处一瞄,就瞧见背着手,跟个大爷似的张德邦正从不远处指挥着工作人员搬设备。
他这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自己那天落水救人之后,张纪忠和余敏对自己的态度就好的更上了一层台阶,连带着剧组其他人对张德邦也尊重了不少。
霍云亭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你一个助理,跟着掺和这干啥?”
“什么话?我是经纪人。”
严肃没两秒就漏了形儿,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掏出根香蕉来,“霍哥,来根香蕉?”
“……不吃了。”
“咋?霍哥有心事儿?”瞧他脸色不对,张德邦询问道。
“改天请个假,跟我去趟医院,做个体检,拍个ct。”
“啊!”
惊叫一声,四周无数双眼睛看过来,张德邦赶忙压低声音,“我操,霍哥你别吓我,你这出什么事儿了?”
双眼向下一瞟,瞧他一直揉着小腹。这是暗示自个儿呢?
大嘴一张,呲牙咧嘴,凉气顺着牙缝儿冲进喉咙。
“你这是染上啥病了?梅?淋?疣?疹?”
霍云亭轻轻揉着突突蹦的血管,轻声细语道,“是不是还说少了一个?”
犹豫再三,试探性问道,“艾?”
“今天晚上老子把你肛了就有了。”
说完,就跟着大部队朝密林里走去。
徒留懵逼的张德邦在原地愣神儿。
“不是,我草……这开个玩笑,真他娘的染上这病啦?!”
这些倒还在其次,刚刚他说要肛了自己不像是开玩笑啊。
到了密林那边,拿起玄铁重剑和绿幕演员对打。
剑还是几两重,绿幕演员也没有变成大雕。霍云亭心中暂时放松下来。
只是打了没几遍,霍云亭心中感觉不太对。
这绿幕演员不是专业的,他是按着人形在演雕,而不是按着雕在演人。
虽说只是一字之差,但这感觉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消化演技稳定病情,不只是要看自己,更要看这场戏其他演员。
别人演的烂,他自个儿演再好也不顶用。
别的不说,鸟这东西他还观察过不少。家雀儿,燕子,喜鹊,乌鸦,鸽子,画眉……
虽说没见过雕是个什么模样,但是照着其他鸟类的模子刻画,怎么说也比他这个强。
不过心里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口气,还是算了吧。
他跟大雕的戏份也不多,演演就过去了。
因为这种事招呼导演重拍一遍,甚至自己还想去指导别人,倒显得他有点得寸进尺了。
拍完大雕的戏份,感觉脑子有些胀痛。玄铁重剑一丢,找了个落叶多点的地方,往上一倒。
“扑通”
有树枝子扎大腿根儿了。
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在落叶堆里摸索好一阵,把什么树枝叉子全扔出去。
这才安稳平躺在落叶堆上,抬头看天,脑子放空,这才好受了点。
“内个,云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耳边突然有声音传来,侧过头一看,是刘亦霏。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落叶堆往旁边拢了拢,轻轻拍了拍,“坐。”
“昂。”
捋着裙子坐到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他几眼,又问道,“云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好的很。”
“你……是不是有精神类疾病?”犹豫一会儿,那小姑娘突然说道。
语气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钻进耳朵,重重砸在他大脑上。
他觉得自己血压又开始飙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