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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雷望着自己面前的鸭头，眼角抽搐，不满道：“每天被读者嘲讽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你嘲讽。”

“确实，可以把这个主导故事降临的奇异力量视作系统，从功能上来说，它的功能和系统也差不多了。”

“大概类似于某些小说里可以发布任务的手机，或者脑子里有一本书，有一座塔这样的金手指，这样的金手指功能齐全，不但可以给主角发布任务，还可以弥补资源不足。”

“咱们这个‘系统’也一样，最后给你的奖励，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对你的人生做出改变。”

聊到小说内容，张春雷明显兴奋了许多。

王命却轻轻摇头：“挺扯的。”

事到如今，他依旧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很扯，有种不真实感。

“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看别的网文主角，穿越的第一瞬间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接到系统的瞬间就是【我有系统我无敌】，你这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也太慢了，一点也不像十八岁的样子。”

张春雷将嘴里的面条咬断，回应王命：“其实我也能理解你，你知道吗？我在很久以前一直是一个传传统统、勤勤恳恳的网文作者，向来推崇角色行动内驱力，每天钻研升级的合理体系。”

“可后来，市场上突然出现一种叫做系统文的东西。”

“短短几个月之间，所有书都是系统，什么升级体系什么剧情推进，全都白扯，只要系统一响，叮叮叮，无论等级还是剧情，都得往下走。”

王命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温暖的一家》这个故事，是你勤勤恳恳时期写的吗？”

张春雷将碗里剩余的酸菜捞出来，认真想了想：“按照你的描述，故事里的家庭成员一个个都很变态……”

“这种风格，应该是一两年前写的，前几年的小说流行强情绪，所有作者都追求在小说的开头就写能带来很强情绪的剧情刺激读者，”

“包括被老婆要求喝洗脚水的赘婿龙王、回到家后发现女儿被要求接客的北地龙帅、开局姐姐被卖掉、我妈要杀了我、相亲结果碰巧遇到逃婚的高富帅总裁这样的情节……”

“强情绪追求到极致就是变态了，我写的就比较变态。”

王命认真看着张春雷：“所以，这个故事的情节很变态，不是因为你本人比较变态？”

“当然了！”张春雷斩钉截铁道：“那是因为读者的要求很变态！”

“我们这些作者，每天都在观察是读者的喜好，对读者无限迎合，予取予求，早就是读者们的形状了……”

王命面皮抽搐：“我可不是那种人。”

“嗯，每个读者都觉得自己不是这种人，都觉得自己喜欢有深度的，文艺的，文学的，美学的，高大上的东西，但最后，都被夸张的，变态的，好玩的东西吸引走了。”

张春雷认真道：“现在的学习和工作那么累，大家都需要在虚拟的小说世界里放松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