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不如一会给她画一副群芳图,供她留念赏玩。”莫谨言说得很随意,心里却想着桃林里的那个身影,要知道她是谁,借着作画的机会,就会知道了。
“群芳图,你说真的?那些姑娘们可要乐坏了,亲眼目睹你作画时的风姿,画的还是她们,可不迷死人。”
一行人说笑着离开揽芳亭,往前厅去。
男宾们的宴席设在集贤厅,女眷们则在一门之隔的雨花楼,两处之间隔着一道月门。
姑娘们不时朝月门那边张望,脸上带着兴奋羞涩,彼此都心照不宣。可除了穿梭月门之间的下人,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宴席开始,男宾那边推杯换盏。
安国公没有在朝中任职,却是做起了茶叶生意,借着国公府的声望和恩爵,日子倒是过得风生水起,比起许多公卿世家都滋润许多。因此今日来的宾客,不光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有朝中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引荐吹捧着,热闹非凡。
女客这边,夫人们也互相恭维着,暗中攀比着,许多人也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扫过这边如花般的各家姑娘们。这样的宴席,大好的机会,自然免不了给家中未娶未嫁的子女留意相看一番。
姑娘们或窃窃私语,或翘首企盼,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正被人打量衡量。
秦紫瑜正襟危坐,小口品着玫瑰花露,入口甘甜,香气浓郁。安国公府不愧是做茶业生意的,连待客的玫瑰花露都如此不俗。
她用眼角留意着到场的客人,倒是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荣国公夫人就坐在旁边那一席,目光不时扫向这边的各家小姐。照理她该带着少夫人应采卿一起赴宴的,可寻了几遍都未看到她的身影,想必是因孩子太小,便留在府里照看孩子了吧。
宴席过半,王氏带着齐巧思挨桌感谢贵客们的光临,又是一番恭维客套。王氏留在夫人们那边话家常,齐巧思就来这边,神秘地说出宴后莫先生要为她画群芳图的消息。
这个消息不亚于往姑娘们中间扔了一颗炸弹,瞬间让姑娘们欢腾起来。
秦紫瑜看到妹妹兴奋得神色,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边说道:“妹妹,吃好了我们该告辞了。”
秦楚妍一张嘴撅得老高,急道:“姐姐,你听到了,莫先生要画群芳图,我们等他画完再走吧!”
“妹妹,我身子弱,占了荤腥,有些不舒服,不能久呆,我们现在就去向国公夫人辞行。”秦紫瑜已经起身朝王氏走去,秦楚妍气恼着,一动不动。
秦紫瑜向王氏告辞毕,见妹妹仍然赌气不肯走,便让侍卫留下照看她,只带了一个侍卫赶马车。
王氏听秦紫瑜说身子不舒服,也不好强留,亲自送她出了门,让人将备好的回礼送到她的马车上。
揽芳阁外面竖了屏风,莫谨言在等待着。
一群姑娘们出现在桃林间的时候,他却遍寻不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无奈一笑,想起一禅大师的说:一切看机缘,来时挡不住,去时留不住。
到底还是无缘啊!怪只怪,曾经他不懂惜缘。
隔着屏风,只能远远望见阁楼上那抹清俊的身影,姑娘却个个目光灼灼,比桃花更绚丽更灿烂。
这副画并不走心,寥寥数笔,大片的桃花,和只数个窈窕身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可即使如此,还是获得无数吹捧夸赞和姑娘们投来的热切目光。
画得好不好,他自己知道。对于这些赞扬和吹捧,莫谨言实在听不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