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看王舜问他,忙不迭的换上笑脸,“太师请问。”
王舜微笑着问他:“哀大人这诗是从何而来?”
哀章一怔,“这诗、这诗是……”
他刚想说是他儿子抄回家中的,可是又觉得不妥,于是忙换了说法,“是我在外面偶然听来的!”
“哦,即是偶然听来的,那哀大人可对这诗的前因后果有过了解?”
“这个,这个嘛,我一听这就是反诗,自然赶紧前来禀报圣上定夺!”
王舜一听笑了,“哦,也就是说,哀大人这是单凭自己想象就跑来无事生非咯!”
这话说完,哀章眼看着王舜的脸上笑意全无,已经是威严遍布,不怒自威的板着脸死死盯着自己。
不过他还想狡辩一下,“这,这怎么是无事生非呢?这诗明明就是有反意!”
“胡说八道,”王舜声如炸雷般在大殿之上响起,“这诗若是反诗,为何流传许久都无人质疑,难道是你哀大人才高八斗,别人都解读不出来就独独你能看懂?”
“太学之中饱读诗书的大儒都不如你是不是?”
王莽和众大臣看着王舜跟哀章发飙,都静静的听着,并无一人参言,只有哀章在那吓得瑟瑟发抖,他是真怕老太师一上头再把他拍死在殿上。
“这,这,这,下官不是……”
“什么不是?你的不是还是我的不是?你身为国将,不能替陛下分忧不说,还要进献谗言陷害忠良!”
“文将军现在驻守边疆,与降奴浴血奋战,你却在这里拿着一首破诗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你是何居心?”
王舜越骂越上头,哀章以往的种种恶行不断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拿着手中笏板拍死这个小人。
王舜虽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最起码他还是个正直的人,文齐是什么样的人他十分清楚,况且人家正在外面为他老王家守江山,他怎么会容哀章这个小人在后面肆意妄为。
这时候魏忠适时上前在王莽耳边耳语了几句,王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即是这样,嘛了个巴子的,朕也听明白了,太师说的在理,哀爱卿这个事儿暂时先放下吧!”
哀章一听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退回队列,王舜对着他怒目而视,哼了一声也转身回到自己位置。
而国师刘歆却饱含深意的看了太师王舜一眼,默默的也回到队列中去了。
“此事暂且翻过不提,朕累了,退朝吧!”王莽说完起身回了后宫,魏忠紧随其后而去。
众臣三个一堆五个一簇的散了离去,刘歆却等在了殿外没走,看到太师王舜走来,忙拱手向王舜示意,王舜看看左右,朝着刘歆点了点头问道。
“国师有事?”
“今日之事,老夫代叔文谢谢太师仗义执言!”
王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这是何意?难道刘叔文与国师…?”
“刘叔文乃我刘氏族人,同为高祖后裔,若论起来还是老夫远房后辈,若是真给定了谋反大罪,恐怕刘氏要有不少人跟着吃罪了。”
“原来如此,老夫也是就事论事,再说此事哀章所针对并非刘叔文…”
刘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的确如此,不过此事若是坐实,叔文还是会被一起连累。这个人情老夫记下了,以后太师有事需要老夫帮忙的,必定义不容辞!”
王舜笑着冲他拱了拱手,没说什么,就告辞走了。
他心里可不愿跟国师刘歆有什么瓜葛,一个破落户,有什么资格跟我王家攀关系。
刘歆其实也是想借着这事儿跟王舜攀攀关系,毕竟他现在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每况愈下,好像快可有可无了,
若是能借上王舜的力,那自己还有可能重现往日辉煌。
可是这王舜却滑的很,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让刘歆郁闷的很。
哀章在回府的马车上,气的直捶大腿,他是实在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两个拦路虎,还全是重量级的。
本来眼看都要板上钉钉了的,硬生生让人给搅和了。
还给自己弄了一身骚,皇上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想来也会对他不满,这可怎么办,白瞎上次那颗仙丹了,早知道就不送那么早了。
现在文齐那厮还有那个小犊子刘叔文一个都没搞倒,霸占如家酒楼也没戏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忙一场。
他一路上心中懊恼不已,这个小犊子刘叔文自己还是小瞧了,想不到竟然人脉那么广,连太师王舜都站出来为他保命。
都是同龄人,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自己那个大头傻儿子,天天就知道傻吃孽睡的,动不动还拉一裤兜子,越想越气,越想越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