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獒像是连通到感应,有了片刻迟疑,何子舟抓住机会一招直拳轰去,鬼火獒与何子舟两道身影同时后退。
斗法台获得短暂平和,观众席上倒吸一片凉气。
“天呐,这个家伙竟然能和二阶妖兽招架十余个回合,而且……他……他还拔掉了鬼火獒的一颗牙齿!”
“哼!靠着两张一等黄符而已!况且这个家伙也掉了一层皮!看他那两条熊手,毛都啃没了,哪里还有完整的地方!”
议论声纷纷扰扰地传到耳朵里,何子舟在台上气喘如牛,没错……自己真的掉了一层皮,他低下眼帘看去,两条手臂颤抖地垂下,血液如柱般流在地面上,若不是熊臂的模样,恐怕已经被鬼火獒撕成碎片了。
另一侧的胡越同样难受,他心疼地看着缺了一颗牙齿的爱犬,毛发上的火焰已经弱到快要熄灭了,鬼火獒四条腿也开始打颤,喉咙里呜呜地轻嚎。
可恶……快到一柱香的时间了,燃血态撑不了多久了,胡越心里清楚,每一次燃血态的施展对于鬼火獒来说都是剥皮般的痛苦,是时候结束这场斗法了……
双手间的血色法印渐渐消散,胡越另起架势掐诀,他双眼死死盯住何子舟那两条垂下来的手臂,之前丢下的两只符箓的位置,开始缓缓旋出乌光,他嘴里轻声念道:
“镜符……软仙索!”
地面上瞬间盘起两道光滑的漩涡,如镜子般“噗噗”吐出两道铁索,黑色的影子仿佛毒蛇,电光火石间缠住何子舟的脚踝。
与此同时,手腕上原本已经挣脱了的铁索,忽然停止摆荡,好像生出了意识,哗啦啦地延伸生长,竟一头扎进那两道镜子似的乌光里。
何子舟面无血色,他试着用力挣脱,铁索只是拉直发出嘎嘎的声响,他一下跪了下去。
四条铁索捆住何子舟的四肢,将他死死钉在斗法台中。
“啧啧啧,看来没戏了。”晏枫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
胡越大汗淋漓,衣衫已被浸透,他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脸上苍白地仿佛大病初愈的病人,显然刚才的施法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灵力。
“还不投降么……哼……等小红咬在你的身上,你就后悔了!”
“小红,给我上!”
观众席一片寂静,所有人屏住呼吸观望台上的形势,似乎下一刻何子舟将会被撕成血肉碎片,一旁的长老已经做好随时出手调停的准备。
“呃……啊啊啊,停下!快停下!救命!”
凄厉的呼救声响彻整个斗法台,声音颤抖如地震,众人无不张大下巴面露惊愕,原本准备动手调停的长老也愣在原地,整个场中只有这呼喊声翻飞。
因为狂喊救命的,不是钉在斗法台上伤痕累累的何子舟,而是一直站在边缘离卦位,已经虚脱了的胡越。
鬼火獒此时已完全卸下阵来,失掉方才的威风,重新变回一阶妖兽的气息,血脉契约的连通让它清楚地感受到主人此刻受到的痛苦,它略过何子舟,瘸着脚步呜呜地挪回胡越的身边。
“呵呵……哈哈哈……”
被钉在台中的何子舟咯咯直笑,他收回化兽符重新恢复成人的手臂模样,接着抬起头颅,露出一排白牙。
“干得漂亮!杂毛鸟!”
赤玄鸦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如村口尾巴高翘仗势欺人的公鸡,炸着毛飞起来去啄胡越的脑袋,胡越早已没了力气驱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哀嚎,鬼火獒夹着尾巴在旁边无用乱叫。
晏枫皱起眉头坐直身子,他疑惑地望了望身旁的凌乱,后者依旧面无表情,晏枫摇头咋舌:
“想不到……这只乌鸦在哪躲着的?看来我们确实低估了这个小子啊……”
“啊!快停下!我的头发快被啄没了!我投降!我投降!”
金色小钟凌空飞起,接着散发出道道金色光线,金岩轻轻敲响小钟,钟声清脆悠扬地回荡:
“第三局,丙签,何子舟晋级!”
何子舟笑着搓了搓手腕,一把将赤玄鸦揽回怀里:
“就知道带上你会有大用处,杂毛鸟,这回你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