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妞一听“京城”二字,眼睛瞬间放光,立刻放下手中的铜钱,蹦跳着跑到江汐瑶身边,紧紧抱住人,“梁姐姐,我也跟你去。”
“可以,我答应根婶的,你们想去都可以去。”
“梁姐姐,京城是什么样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春妞好奇地仰望着江汐瑶,眼中充满了向往。
江汐瑶笑着蹲下身子,平视着春妞的眼睛,温柔地说:“京城是个繁华的地方,有宽阔的街道、高高的城墙,还有很多热闹的街市。”
屋子里顿时一阵欢笑声,陈氏急眼了,“你们都走了,那我怎么办?”
江汐瑶非常肯定的说:“我走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那时根叔和春生哥已经回来了。”
陈氏半信半疑,瞧着江汐瑶表情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心里纳闷,你是半仙啊,能算到战事结束?刚才她说她家在京城,莫不是个官家小姐?
春耕的时候,里正家在县学里读书的儿子回来,说衙门贴了告示,勤王军打败了朝廷军,康王要做皇帝了。
五月五日端午节,春生也回来了,捧着一个黑色坛子。
村里有几个被征丁的人家都过来打听消息。
“春生啊,你爹他……”一位老者试探着开口,却又不知如何继续,看这样子,根叔没回来,可能不在了。
春生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说:“爹他……走了。战场上,太惨烈了。我只带回了他的骨灰,让他能回家。”
春生变得沉默寡言,不愿细说,手中捧着那只装着根叔骨灰的坛子,只是简单地说根叔死了,第一天上战场就被箭射死了。
村民们围着他,满怀关切地询问着战场的消息,但春生却只是沉默地摇头,不愿再提及那些血腥的往事。
被征丁的人家想多打听一些消息,追着春生问个不停。
“我真不知同村别的人编在哪个队,我跟我爹在一个队,我爹中了箭,我被俘虏,关在牢里,后面有长官问我愿意加入他们还是自己回乡,我当然愿意回家,他给了我二两银子,我走了二十几天才回家,我从南边过来的,一路上都不打仗了。”
这是好消息,战争结束了,服役的人会回来,村民也不用躲藏在山里了,麦田村人又多了,村里又恢复以往的活力。
江汐瑶很自觉的带着周嫂子母女搬回老房子,现在春生回家了,她住在那里不合适了。她琢磨着如果梁锦南不来接他,那就再做一个月的绣活,攒够回京的盘缠就动身。
周嫂子很能干,每天一早起来便忙碌着,扫院子、打水、生火做饭,动作间透着一股子利落劲儿。简陋的老房子被她拾掇得井井有条。
江汐瑶带着春喜和春妞专心做针线。春妞跟着学了有半年了,一针一线像模像样,现在接的帕子都是她绣。春喜坐在一旁,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每天夕阳西下之时,江汐瑶便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移步至路口,静静地伫立着,凝视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出村之路,心中满是期盼,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