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琪待福顺传旨回来,追问江汐瑶是什么反应。
“回皇上,没什么反应啊,江才人谢恩,礼仪如常。”
“她一点都不生气?也不难过?”
福顺听楚云琪这话意思,不由暗自揣测,皇上这是还想着江才人不成?想着她,叫她侍寝不就完了,尽搞这些弯弯绕,心里这样想,嘴上还得小心翼翼地答话:“回皇上,江才人确实表现得十分平静,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她磕头谢恩,礼仪做得十分得体,奴才愚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楚云琪有些不悦,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语气颇为伤感,“阿瑶想来是随了江太傅的性子,骄傲清高,可惜了。”
楚云琪心里憋闷,想借春喜去气江汐瑶,哪知这人竟是毫不在乎。
他轻叹一声,心中爱慕阿瑶的情感如潮水般翻涌,却又无可奈何。她的语气,她的举止,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实在叫人难受。江汐瑶不会为了宫中的荣华富贵而向自己低头,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福顺这下明白了,皇上应该心里有江才人的,只不过江才人嫉恶如仇,性子刚烈,皇上高高在上,自是不愿低头服软,俩人这就无解了。
春喜初得盛宠,连续几天被召去侍寝。肖雅心里不平衡了,自己未及笄,楚云琪以此为借口,不与自己亲近,可这春喜还不是没及笄,怎么就得了盛宠?自己奈何不了皇上,折腾一个小小的嫔妾还是可以的。
逮着早上请安的机会,很是发作了一番,肖雅气势汹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春喜的鼻尖,说她媚惑君主,不知羞耻,不由分说叫大宫女来掌嘴。
春喜站在下首,可怜的小姑娘想破脑袋,也没想清楚哪里得罪了皇后。面对肖雅的责难,她怕得瑟瑟发抖,连连后退,惊恐的看向江汐瑶,眼中满是求救之色。
大宫女应声上前,扬起手掌,眼看就要落下。春喜吓得花容失色。
江汐瑶上前护住春喜,“敢问皇后,春嫔究竟犯了何错,要受掌刑,如若侍奉皇上都要挨打,那皇后遣散后宫得了。”
肖雅被江汐瑶的气势所震,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她媚惑君主,难道这还不足以受罚吗?”肖雅强撑着皇后的派头,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吼道。
江汐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有理不在声高,当心伤了嗓子。春嫔年纪尚轻,初入宫闱,哪里懂得什么媚惑君主。更何况,皇上的心意,岂是我们这些后宫女子能够左右的。娘娘若是因此责罚春嫔,只怕会寒了后宫众人的心。”
“再者,皇后为后宫之首,心胸宽广,后宫方能和睦,您是皇上的妻子,理应为皇上分忧,动辄责罚嫔妃,只恐伤了夫妻和气。皇上要是看到春嫔脸上伤痕,岂肯罢休,到时候失了君心,又落个善妒的名声,皇后三思啊!”
肖雅给说的一愣一愣的,噎得她一时无话可答。江汐瑶一席话,有理有据,自己纯粹发个邪火,好像不占理啊。想要骂人却怕失了体面,众嫔妃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回过神来,肖雅酸溜溜地挖苦道:“你倒是心思剔透,这么能干,怎么就混成一个才人了,我可记得你以前是贵妃。”话语间,她故意加重了“才人”二字的语气,想要看到江汐瑶露出尴尬或愤怒的表情。
江汐瑶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肖雅脸上,自嘲道:“贵妃也罢,才人也罢,都是君恩浩荡。”
“这么想得开,那就当宫女算了。”
江汐瑶立即跪下谢恩,“奴婢谨遵皇上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