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琪不说话了,好久才没有底气的说:“我试试看吧。”
江汐瑶听出楚云琪语气里的软弱,低垂着眼帘,羽扇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惊慌。
隔天,楚云琪派了礼部官员去驿站转达他的意思,愿意用两名女子替换江汐瑶,并赠予白银千两。
鲁明哪里肯依,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睁着一双熊眼,威胁道:
“大越皇帝这是看不起我大齐吗,本王看上的女子,岂是他说换就能换的?江小姐的胆识和气质,岂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礼官好言劝说:“王爷,我家皇上一片诚意,希望两国能够友好往来,您这样强求,只怕会坏了两国的和气,江姑姑要是不情愿,你也要强娶不成。”
“既怕坏了两国和气,何必在乎区区一个掌事宫女,以往我大齐国君要求娶公主,你大越皇帝还不是乖乖送来吗?这个江汐瑶,我是要定了,我堂堂大齐国明王爷,你们竟敢拂我面子,知道后果吗?”
礼官回来传话,楚云琪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手指揉着眉心,很是头疼,大齐国他是惹不起的。
江汐瑶心中明了,自己的命运已然无法掌控。她缓步跪下给楚云琪磕头,“皇上,莫要为难,奴婢逞一时口舌之快,自作自受,既然鲁明如此坚持,那我江汐瑶去大齐便是,奴婢只有一个要求,年后元宵节再去大齐,奴婢几年没见兄长,求皇上放奴婢回家与家人团聚。”
楚云琪还能说什么呢,他护不住江汐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和亲。
默默地扶起她,看着她那双无比灵气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头哽咽,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江汐瑶抬起头,对上楚云琪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笑的苦涩,笑容中有着几分释然,“皇上,您无需自责,这都是奴婢的命。只求您能信守承诺,让奴婢回家与家人团聚,那奴婢便心满意足了。”
江汐瑶回琼华宫收拾东西,春喜抱着她哭的泣不成声,“江姐姐,你这一走,恐怕回家就难了,我们这辈子还能见面吗?”
江汐瑶抽出帕子给她擦泪,她已坦然接受命运,安慰道:“春喜,别哭了,这是我的命,我谁也不怨。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人生总是多别离,好好的照顾皇上,他也不容易。还有楚云烨,你也看顾一点,以后在宫里好好的,你没有母家助力,别仗着恩宠跟人争强斗狠,可记好啦。”
春喜不停的点头,江汐瑶是她的贵人,没有她,自己和母亲早就饿死了,哪有如今的泼天富贵,一直跟着送到宫门口,看她上马车离开才依依不舍回宫。
梁锦南驾着马车,沿着宽阔的石板路缓缓前行。上京的街景在他们眼前一一掠过,这以后就是梦里故乡,街道两旁,景物依旧,心境已变。
马车行驶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颠簸声。江汐瑶撩开窗幔,贪婪的看着窗外的一切,想要将这一切深深地记在心底。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欣赏这片熟悉的街景了。做梦都想出宫,出宫却是入虎口。
江汐瑶执意要求梁锦南把马车停到江府的后门。
待马车停稳,江汐瑶拉着梁锦南坐进车厢。她扑进他怀里,哭得不能自抑,“抱歉,锦南,我又要辜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