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隐若现的数据自虚空坠落,在沈予安手中交汇,凝结成实物。她握紧剑柄,随意挥动。
【物品描述:一把普通的铁剑,没有剑鞘。二次工业革命后的产物。不建议用来砍树。】
沈予安新奇的看了看剑,点点头。确实有全息游戏内味了。
层峦耸翠,上出重霄。云雾缭绕间,挂着普通人一辈子也上不去的浮岛。从瀛洲这片土地上的任何地方抬头,没有人能忽视它。
十多岁的少女背着一把用破布条缠着的剑,向着背离它的方向赶路。途中遇见的农人,皆对她避之不及,不敢靠近者众多。
此地匪徒甚少,只有山野精灵伴着少女。渴饮清泉水,饿食山肴野蔌。沈予安就这么过了几天荒野求生的日子。
她赶在大雨来临前,顺着溪流,走到清云庄所在山脚下的一处小村庄。此地农人对沈予安的惧意,没之前所遇之人强烈。
她可以和对方正常交流。
“老伯,可否讨口水。”
“哎,好,这位侠士您稍等。”老伯一口答应下来,扭头就要给沈予安舀水。他动作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想来对方遇见的修士不少。
“您别嫌弃,这碗咱洗过好多次啦。”
“怎么会。谢谢老伯。”
沈予安捏的脸,是照着本体捏的缩小版。线条要比本体柔和,笑起来时,一脸无害。
她接过老伯递来的碗,短暂的观察了对方的手指。粗糙的裂痕中,混杂着洗不净的泥灰。骨节粗大,虎口有层厚茧。都是些常年干体力活留下的痕迹。
没有冻疮的原因,估计是瀛洲的气候,四季如春,常年无雪。不比江南差。
老伯和她一路碰见的所有农人,区别不大。不是谁伪装而成的。
这就奇怪了。靠近门派,有修仙者庇佑的农人,在精神面貌上,竟比不过此地的农人。他们恐惧修仙者。
剧情里,只有上层人跌宕起伏的一生。仙尊、神尊、金丹、渡劫,魔族皇室,妖族尊者。
身份一个大过一个。背景势力,是凡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到的。他们追求血脉、出身、强大。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
对比他们,沈予安这个无资源,无背景,无人脉的三无黑户,想走上去,不比挖灵根再修炼的难度低。
何况,她要面对的敌人是当世第一人——忘情仙尊。那位飞升后还能留在修仙界的大能。
自八百年前,横空出世的天才修士一剑斩杀魔尊,逼退魔族。挽人族大厦于将倾。献祭自身,封印两族边界。为人类修士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到如今,此间未曾有飞升者。
这位当世第一人,是卡在那一剑之前飞升的。集运气与实力于一身。飞升又留下之后,他身上又加了不知多少筹码。
与他为敌,不亚于以凡人之躯,斩断高层错综复杂的关系链。
所以,她要剑走偏锋。搭反派的顺风车,蹭一手大佬的传承。
筹码就是,剧情。
“啪嗒——”
第一滴雨落在沈予安的手臂上。
转眼间,雨水打湿一片土地。被雨滴扬起的灰尘,又被雨水冲进泥里。
寂静的长夜要来了。藏在暗处的刀斧手,在雨水的掩护下,屠戮山庄,将其灭门。只留一位见证者。一位带着复仇的信念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