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你为难,觉得是读书人,抹不开这个面子去求一介商贾,可再这般下去,方家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你难道没听说,方李氏这个娼女,前几日刚从金银坊打了三百两银子的金环首饰!”
“竟有此事?这个贱人!”方展员眼睛一瞪。
三百两银子,那可是方家三个月的花销了!
宋氏走后,方家的银钱本来就不多了。
若这么败坏下去,还能支撑多少日子。
这个娼女,竟然如此败家。
可以想到与抬入琅琊学院的那一箱箱银子相比……
三百两着实不算什么。
那些银子,原本都应该是方家的啊。
“儿啊,低低头,等把银子弄到手,再摆咱们读书人的架子也不迟。”
方展员将烟袋锅子扣了扣,“儿子知道了。”
方展员走出了方家,闻着大街小巷传来的阵阵火锅香气,脑中思绪混乱。
原本这些小摊与门店上的招牌姓方的。
很快,他便邀请了庐州一同窗好友,庐州府八品程志忧。
两人随便来到了一处火锅小摊,点了宋氏的麦酒,点了一个鸳鸯锅。
“志忧兄,你说在下是不是选错路了啊?”
方展员仰口将麦酒喝下,苦酒入喉心作痛。
“展员兄是为了宋氏之事?”
方展员颔首。
“展员兄,区区几两铜臭银子而已,何必介怀?吾等都是读书人,岂是那商贾之女所能相比?”
程志忧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夹了一口火锅。
“不过,宋氏倒有奇思妙想,这火锅,确实是有几分味道。”
方展员夹了一口,食不甘味。
“道理虽然如此,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堵。”
“方兄多虑了。就算宋氏能成为庐州首富又如何?别忘了,志鸿侄子乃是庐州会元!商人,亦不过是区区小民而已,斗不过吾等官身立命的读书人。”
“这般说,也有道理。”
方展员喝了口酒,心里仍然感觉不是滋味。
话虽无错,可方志鸿成了庐州会元之后,还并未给方家带来什么利益。
而且他看方志鸿的才学……
他一个秀才,都觉得平平无奇,以方志鸿的天分,在官场,怕也是走不远。
反观宋氏……
“看开点,你没听说吗?这个火锅,也就是一阵风,等大家这阵风过去,就剩下一地鸡毛了。”
“当真!再者说,宋氏生意做的再大,那也是在庐州城而已,天下之大,小小的庐州算什么?她若真有本事,把商号开到京城去?她没这个本事!”
听到程志忧的话,方展员的心情这才好受了几分。
“可是,看到宋氏这般,为兄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方展员此刻在心里想着,要是现在来个雷,劈在宋氏的头上,或许,他就豁然开朗了。
“那方兄可曾听说过大皇子?”
“你是说大皇子萧明山?”
方展员挑眉。
这跟宋氏有什么关系啊?
“难不成宋氏跟大皇子沾上关系了?”
方展员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当真如此的话,他怕是真的要惨了。
大皇子可是大周太子的有力竞争者。
“怎么可能?大皇子是何等人物,岂会瞧得上粗鄙的商贾之家?是你家志鸿,庐州会元,被大皇子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