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对大庆早有野心,他们有时间也有能力准备这样的一条通道——而且,只要有绳子、有工具,这个任务并不如何艰巨。
张大强像司岂一样探出去看了看,说道:“如果金乌人把这样的地方都楔了踏脚和把手,那么从北坡过去并不算难。”
施宥承也确认了一遍,再无二话。
一行人原路返回。
上到峰顶,正要下山时,南坡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忽然惊出了大批飞鸟。
张大强道:“林子里可能有人。”
司岂一摆手,让所有人躲在一块岩石后面,问道:“你觉得是什么人?”
张大强道:“不好说,不是咱们的斥候,就是金乌人的斥候。在这一带,我们经常交手。”
司岂想了想,说道:“我们速度快些,从前面下去。”
施宥承道:“司大人,咱们还是弄弄清楚的好,万一真是金乌的斥候,抓住他岂不是更好?”
章铭杨点头表示赞同。
司岂道:“既然金乌人以为那是条密道,就让他们保守住秘密岂不是更好?”
“对呀!”章铭杨明白了。
施宥承也恍然大悟,他拱了拱手,“还是司大人高。”
司岂问:“老张,需不需要除掉这一片的痕迹?”
张大强道:“小人觉得用不着,这一片我们偶尔也上来,但一般下不到北山,有脚印是正常的。另外,南坡比山顶和北坡好走,只要咱们跟他们不走对脸,他们一般也不会上去。”
司岂道:“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下去,找个地方隐蔽一下,看看对方到底是谁,几个人。”说到这里,他看向张大强,“你找个隐蔽的地方,如何?”
张大强自问对这片山比金乌人更熟悉,当下把一行人带了下去,在一个狭长的山石夹缝中藏了下来。
此处视野比较开阔,只要人在下面经过,就可以一览无余。
一行人一个贴着一个钻进缝隙。
张大强割了一片荆棘,挡在夹缝外面。
章铭杨道:“这地方不错,不但不冷,还能歇歇脚。”
其他士兵深以为然,纷纷软了身子,靠在岩石上,一边休息,一边静待来人。
司岂也觉得累了,轻吁一口气,活动活动肩膀,便又凑到张大强身边,朝外面看了过去。
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远处有了动静。
司岂“嘘”了一声,示意大家警惕。
章铭杨挤到他身边,手压到了腰刀上。
盏茶的功夫后,司岂终于听清了对方的谈话声——确实是金乌人的语言,他听不懂。
两个梳着辫子的金乌人一边聊着,一边从夹缝前过去了,他们手里的长刀还染着红褐色要干没干的血迹。
随后又来了三个,四个,五个……
司岂数了一下,总共二十个人,是个小队。
如此可见,大庆斥候应该是牺牲了。
张大强的手扣紧了岩石,青筋暴露在外。
司岂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冲动——在这样的地方战斗,羽林军绝对不是金乌人的对手。
一行人在此处等了许久才下山。
走了一下午,又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到军营时,所有人都很狼狈,衣衫褴褛,满脸血痕。
施宥承命令其他羽林军回去歇息,他和章铭杨、司岂一起去了冠军侯的军帐。
还是那些人,依然在研究对策。
“侯爷,下官回来了。”司岂拱手道。
冠军侯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司大人辛苦了,不若先去洗漱洗漱,休息一下再说。”
司岂道:“不能休息了,侯爷,我们发现了北坡的密道。下山时,还碰到了金乌人,他们已经到咱们的头顶上了。”
章铭杨也道:“侯爷,他们把岩钉钉到了岩石了,荒草遮盖着,无法通过的路,他们就踩着岩钉通过。”
司岂直接杀到冠军侯这里,冠军侯对结果已经有所准备,但听到详细后,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岩钉?在岩石上钉了钉子?”
施宥承也道:“禀侯爷,确实如此。距离金沙河上方一丈左右,金乌人钉了两排钉子,一排手抓,一排脚踩。”
庞大人道:“既然有所发现,可否打草惊蛇呀。”
司岂道:“不曾打草惊蛇。”
庞大人一摆手,“那就太好了,咱们可以送金乌人一个瓮中捉鳖。”
冠军侯点点头,笑道:“司大人劳苦功高啊,施千总也是,诸位好好歇息一番,剩下的交给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