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回来的?”颜如玉说,“刚才看管家的神情也有点意外,刺史夫人似乎也不知道。”

霍长鹤一怔:“诚康,一回来就问刺史怎么样,似乎知道刺史病了。”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正在低声谈论,院子里有人说话。

“贵客可在?”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来的正是诚康。

颜如玉和霍长鹤交换眼色,起身到外边。

诚康还是刚才的装扮,只是已经脱去斗篷,身侧的刘管家提着灯笼,脸色有点为难。

颜如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有事?”

诚康打量她,刚才没细看,现在一瞧,此人身姿挺拔,从容镇定,眼神冷淡,倒真有点气度。

但,诚康还是拱手道:“多谢二位为家父诊治,不过,在下读的圣贤书,当知世间之事都有规矩正道,治病求的是医,而非烧香祷告。”

“时候不早,我诚家也就不留二位,请离去吧!”

他偏头,刘管家奉上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就当二位的诊金。”

霍长鹤蹙眉:“大公子这是要赶我们走?”

诚康话说得客气,但意思还是“赶”。

霍长鹤有点恼,明明是他们家自己一团污浊,说得好像他多高贵,如同白莲圣洁。

正要反驳,颜如玉轻按他手臂,浅笑道:“大公子,恕我直言,你读的圣贤书,未必就真的全进了你的肚子。”

诚康一愣,脸上有几分愠色:“你此话何意?”

“你说求的是医,那你可知道,你们家的人正是看中我的医幡,才让我进府;

我开药方,指导煎药,你父亲方有现在的好转;至于说烧香祷告,敢问大公子,你母亲整日在做什么?”

“怎么?你母亲烧香是敬佛,我烧香就是歪门邪道?何况,我这歪门,正好对着你父亲的邪病。

你若不齿我的做法,不如想想,你父亲是怎么得的此病。”

诚康脸涨红:“你……”

“所以我说,别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见过几位圣贤,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否则,这圣贤书进的也是狗肚子。”

颜如玉目光在那锭银子上一掠:“另外,这点诊金留着给大公子多买几本书吧!”

“你!简直岂有此理!”

“没错,岂有此理?”霍长鹤冷笑,“我们不辞劳苦,给你父亲治病,你们自己的人用错药,又摆香案挽救,下人不懂事,现在大公子你也跑来质问,敢问,我们招谁惹谁?

是我们自己要来你们家治病的吗?是你们用轿子抬我们来的!”

诚康:“……”

刘管家小声劝:“大公子,今天天色已晚,您也一定累了,不如先去歇息?明日再说?”

诚康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霍长鹤重吐一口气:“惯得他!”

颜如玉轻拍手:“王爷口才颇佳。”

霍长鹤挑眉:“那是!母亲也说,这样说话痛快得很。”

两人还没进屋,刘管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