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原本不知道霍长鹤和颜如玉的真实身份,现在知道,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但一见大夫人,一交谈,所有的紧张都一扫而空。

孙夫人帮忙不少,大夫人都听颜如玉说了,特意给孙夫人准备不少礼物。

孙夫人原本只对颜如玉做的吃食感兴趣,现在看到大夫人拿来的衣裳、香粉和香水,样样爱不释手。

这嘴笑得就没合上过。

大夫人也很喜欢她,见她爽快不扭捏,又听说她曾为自己打抱不平,和永昌县主很不对付,更是对她好感倍增。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我要和孙夫人一起用膳,如果王爷王妃忙完了,让他们也来。”

“是!”

孙夫人高兴得笑出声,拉着大夫人道:“夫人深知我心。”

她们俩兴高采烈,永昌县主在住处一片惨淡。

本来在这里住得就不舒服,后来得知这里竟然是孙夫人的宅子,就更加不舒服。

可她现在出不去,外面都被宋平带人守住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宋平他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到她身边的。

霍长鹤和颜如玉来的时候,刚刚掌灯,屋里只外屋宋平点了一盏,屋里黑暗,永昌县主独坐在桌前。

她偏头,看到二人,短促笑一声:“你们总算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来?”

“呵,”永昌县主语带讥讽,她掠掠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布这么大的局,做这么大的事,到最后,不得来炫耀一番吗?”

颜如玉端详她半晌:“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如果最后的胜者是你,你会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永昌县主盯住她,眼神阴冷:“你,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戏演得如此好,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哪比得上你,”颜如玉毫不气恼,平心静气道,“和自己姑父偷吃禁果,未婚有孕,不知羞耻,又演下那一场惊天大戏,栽赃霍家。”

“你就是那个巨大的污点,沾在霍家门楣上,一演演这么多年,还让你的儿子姓霍,到底谁卑鄙,谁更无耻?”

永昌县主胸口急促起伏:“这不是我……”

“不是你的本意,你本意想留在皇宫?真可笑,真是愚蠢得可笑,”颜如玉字字像淬毒的箭,“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才情,容貌还是家世?哪一样值得皇帝顶着骂名收你入宫?”

“宫中女子,哪个比你差?不过就是上过几次龙床,就以为可以当主子,可以改变命运,对别人呼来喝去?”

颜如玉站在她面前,影子投射到她上,几乎要把她压垮。

“你不过就是个县主,都猖狂至此,来临城,胡作非为,甚至压制刺史,若让你进宫,成为一宫之主,你会如何?皇帝早就看清你这一点,才不会让你入宫。”

“干脆就当个棋子,牵制监视霍家,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第二天人就走,皇帝只好哄你来永昌。这么多年,他可曾主动给你来过信,可曾派亲使来看过你?问及过你们的儿子?”

永昌县主的脸,在颜如玉的质问中,一寸寸失去血色。

她不想承认,颜如玉说的这些,也是她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时,时常想的问题。

皇帝身边佳人无数,会不会早就忘了她?

可她每次都不敢深想,又一遍遍骗自己说不会,毕竟,他们有儿子呢。

可是,皇帝也不缺儿子。

颜如玉又说:“你有两个儿子,还亲手毁了一个。但皇帝可不只两个儿子,太子,亲王,都有。”

“你的儿子,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