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揉揉眼睛,又悄悄掐自己一把,疼得很。

不是梦。

他忍着想叫出来的站起,悄摸掐小妾一把,但小妾没有反应。

钟馗道:“不必试探,她醒不了。本座来找你,只有你能看到。”

县令魂儿都要飞了,赶紧爬起来,跪到地上叩头不止。

那一瞬间,他翻来覆去,想了自己的生平,除了想生个儿子,多纳了两房妾,平时政务也懈怠了些,也没干过什么别的出格的事。

为什么钟馗会找上他?钟馗不是抓鬼的吗?!

县令还在马车里回想这段可怕的经历,马车外齐老太爷的话打断他的思路。

他掀开车帘子下车,还没说话,一眼先看到台阶上的破瓮和尸首,吓得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这小边城,平时有案子也是偷盗,打架,私通之类的,人命案子几年也出不了一个。

一是乍然看到尸首,视觉冲击,二是……这眼前的情景,和钟馗告诉他的,太像了!

黑色大瓮,西分五裂,在里面的尸首,数了数,正好五具。

县令眼前有点发黑,心头一阵阵泛恶心,脸色白得厉害,现在全凭一口气支撑。

李捕快在他身侧,低声道:“大人,没事吧?”

县令手指微微哆嗦:“把,把马车里的东西拿出来。”

李捕快知道自己姐夫的德性,猜到他现在是吓得动不了,转身去车上拿下个纸卷。

纸卷打开,是几个人的画像。

李捕快也纳闷:“大人,这?”

县令没法解释,这是钟馗给他的:“你去对照一下,尸首是不是画上几个人?”

李捕快拿过去对照,本来也疑惑,越对越心惊:“大人,正是!”

人群里的霍长鹤嘴角微翘——能不是吗?那是玉儿画的,玉儿的丹青肖像,恐怕世间无人能及,相像的如同把人脸刻上去一样。

另一个方向的蜂哨赞叹道:“坨坨哥,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官府的人会来?这都能猜得到?”

泉刀点头:“就是就是,坨坨哥,你怎么猜到的?莫不是主子教给你预测之术了?”

银锭双手环臂,抬得下巴,得意得很:“我当然知道,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还知道,那几张纸上画的,就是那几个死人。”

多新鲜,能不知道吗?钟馗是他假扮的,连夜去的县令卧房,这家伙有好几个小妾,让他找了好几个房间,还有那画像,也是他亲手交给县令的,所有的话,一字不落,都是按照王妃教的说的。

果然,李捕快说,画像和尸首对得上。

县令眼前又是一黑,掌心都冒汗。

李捕快过去扶住他,小声道:“姐夫,你没事吧?”

县令抓着他的手臂,深吸气慢慢缓。

齐老太爷看到李捕快手里的画像,心里也咯噔一下。

这下怕是要糟。

齐老太爷心思迅速转动,先把县令请进去说,关上门才了说,现在大庭广众,什么话都没办法说。

“大人,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如进去说?”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县令以一种惊愕又诡异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