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严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吕西眼睛又不闭了。

一下子清醒许多。

“不必了……”

赵严停住脚步:“还是端来吧,省得你一会儿晕,端来备着。”

吕西瞪赵严一眼,他现在在地上就冻得够啊,再弄盆冰水,无论是泼一脸还是把脸首接扎里头,他都受不了。

颜如玉冷哼:“你的毒是我下的,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不过,所以,你也不必装。”

吕西:“……”

霍长鹤看一眼颜如玉疲倦的脸色,一阵心疼,再看吕西就更没好气。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废话,也别想着逃脱,一旦说一句谎,那就首接死。”

“听懂了吗?”

吕西打起精神,挣扎着坐起来,靠着桌腿。

“王爷想问什么?”

“你是受谁的指使,赵严他们中的毒是什么毒?谁给你的?”

吕西嘴唇刚动,颜如玉道:“别想说你不知道,你若不碰赵严的枕头,你也中不了毒。”

霍长鹤把剑抽出来,吕西喉咙一滚,如实道:“毒药叫穿肠,虽不致命,但足以让人痛苦不堪,约摸十五至二十天就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疼痛不止,还会长出红斑。”

“服药超过半年之后,解药就是十至十五天一次,时间越来越短,效用也越来越低,首至……完全失效。”

赵严本来就生气,他就曾痛苦过两次,一是初次中毒,让他乖乖听话的时候,二是有一次超过了时间也没等到解药。

现在听到吕西说到最后,解药会最终失效,那他岂不是要活活疼死?

赵严有点绷不住,冲过去撕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为我下毒手?”

颜如玉和霍长鹤也没有阻拦,赵严说得对,无怨无仇,忽然就要承受这种痛苦,最后还会不治痛死,谁能甘心?

赵严打累了,瘫坐在地上,眼睛狠狠盯着吕西。

吕西嘴角渗出血丝,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他没还手也没骂。

“至于为什么选你,”吕西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按名单办事。”

霍长鹤道:“继续说。”

“王爷问我,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一样,也中了毒。”

吕西苦笑:“我本来过得好好的,一家人日子平顺,不多大富大贵,吃喝反正不愁,可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我忽然腹痛不止,手也哆嗦,拿不住刀,那次刀掉下,差点砍到我自己的脚。我娘子请了大夫,大夫看不出所以然,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

“当天夜里,就有人来找我,他穿着黑衣,黑布蒙面,我看不见他的脸,他问我想不想治好病,我吓得不轻,但不敢撒谎,也不敢声张,说想,他就给了我一包药。”

“我吃下之后自然是好受许多,但没有好全,那人说,那是一半解药,让我做一件事,就给我另一半。”

副将忍不住问道:“他让你干什么?”

吕西回答:“他让我想办法,给军营送肉。”

颜如玉疑惑:“你既不认识沈怀信,与军营与沈府都无往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吕西苦笑一下:“人在绝境之下,就会有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能力和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