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街虎小太岁只一个‘*’出口,舒贞昌跟着就怒了。怒得老人满脸涨血,雪白的头发乱抖。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在一位军汉的按压下腾身站起来,然后骂一声:“黄口竖子,你气杀老夫了!”跟着,进身探手,只‘啪’一声响,巴掌就干干脆脆地甩在了周仓的脸上。
舒贞昌是老胳胳膊老腿儿了,但这含怒带气的一巴掌,还是将小太岁周仓扇了一个滚地葫芦。
看小太岁周仓挨了巴掌的样儿,让小店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军汉们呆了,是想不到在保德郡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有敢抽他家少爷的人。朱大鼐、青衣小厮呆了,是想这净街虎小太岁受了如此大辱,还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呢。
挨了揍的周仓当下嚎叫一声,像是一只被打急了眼的疯狗,从地上翻起身来,却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你敢打我!”
这不是扯嘛!人家打都打了,至于敢与不敢,此时言说还有屁的干糸啊!
舒贞昌也许真是被激起了真火血性,腰板一拔,破口大喝:“如你这禽畜一般的东西,杀了才是真个儿地解气!”
“好!好!好!”小太岁周仓跺了跺脚,接着伸手一探,将离他最近军汉手上的短刀夺在了手里:“还想杀了小爷,那小爷这就让你先见了阎王!”别看周仓仪表风流,可说什么也是军伍里混的人物,他手里的短刀,快而狠地朝舒贞昌劈了下去。
这一刀若是劈斩下去,那舒贞昌的结果就是一个‘死’字了结。还好舒菡反应的快,匆忙间将怀里的古琴往前一递,就拦在了舒贞昌的前面。舒贞昌也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横在了头顶,想要架住这劈下来的一刀。
然而,刀太锋锐了,加之又是周仓含怒一击。所以这一斩,不仅斩断了那张古琴,更将舒贞昌的右臂齐肩整整地斩了下来。由此一来,疼得舒贞昌大叫一声,就栽在了地上。
小太岁周仓却是余怒未消,他要将这个不长眼的老东西,剁成肉泥、团成丸子、去喂他养的那几条辽东猛犬才解恨。所以,他将挡在面前的舒菡一脚踢开,抢步来到舒贞昌栽倒的所在,就要刀刀分尸、刃刃挫骨。
“住手!”这一声喝喊很是正气。
江鹤子本来也打算喊这么一声的,只是他的话刚挤至喉头处,那玄衣书生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听得玄衣书生的这一声喝喊,朱大鼐眼睛就是一亮,但看到玄衣书生的这一身打扮,刚亮起来的一双眼睛又灰败了下去。他可不相信,一个身穿麻布质地衫子的书生,能阻挡得了这只净街虎的怒气?他这家小店,怕是要被这小太岁拆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