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团儿突然出现在姚子洋的面前,着实让吕三牛等一众警卫吃了一惊,以至于吕三牛掏出了他很少出手的鸟铳:“你想干什么?”
面对黑洞洞的鸟统,杨团儿亮出了双手:“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想和你们的将军说几句话而已。”
姚子洋示意吕三牛将鸟铳收了回来,这玩意打远处的准头还不行,但如此近的距离打个百发百中那是儿戏一般,要是吕三牛因为过度紧张失手搂了火,杨团儿就算侥幸不死,也会被飞散出来的铁沙打成一个面目全非。
姚子洋将杨团儿带到了锁龙镇里他原来办公的地方,现在有了小院书房,他很少来这里。不过这里却打扫的很干净,屋里的陈设摆饰是一切如旧。
吕三牛和几个警卫就守在外门,门微开着,清脆的夜虫鸣叫声,不时的从门缝间溜进来。
“随便坐!”姚子洋试了桌子上的茶壶,有水,只是凉透了:“要不要喝一点儿?”
“不用!”杨团儿说话的语气简短而坚定。
“找我有什么事?”姚子洋索性也不跟她虚应客套了。
“将军可不可以出兵攻取大燕国河北路的党阳郡?”杨团儿的眼神很是急切,她的一双白嫩手儿攥成了一团粉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你可是大燕左柱国、光禄大夫、靖海公杨仪的女儿!”姚子洋相当不解,杨团儿这样做与开门揖盗有什么区别?
“朱能那老狗与郭擒虎合谋要诸杀家父,陷家父谋逆之罪,半月之后将开刀问斩于街市了!”杨团儿狠狠地咬着牙。
“这个事情我听说了!”姚子洋现在拥有了神火会庞大的信众基础,所以他的消息来源是非常充分的,但凡这天下间的大事儿是没有几件他不知道的,神火会下的各个香堂堂口,每隔半个月就会给姚子洋这边寄一份儿各府各郡的大事简报:“但这个事情与我唐城攻取党阳郡扯得上关系吗?”
“将军攻取党阳郡,朱能必派郭擒虎督师征讨。郭擒虎此人薄情寡恩,治军以严苛闻名,部众对其多有怨怼之心,将军以雷霆之势陈兵压境,郭擒虎以怨怼之师相抗,何有胜算?”杨团儿分析的鞭辟入里,说的是头头是道:“将军迫退郭擒虎后——”
“你对我奔虎军有这么大的信心?”姚子洋打断了杨团儿的话,他感觉杨团儿的话里有隐隐的煽动性,若是不打断一下她说话的节奏,他还真怕自己的思维被拐带到她的一边去。
“难道将军对自己的部众没有自信吗?”
杨团儿这话问的堪比一颗锋芒毕露的钉子,姚子洋能怎么回答?难道他真的能说自己的奔虎军逼不退郭擒虎吗?所以,姚子洋只能淡淡的一笑了之:“你继续!”
先前说不用喝水的杨团儿,这时伸手抄起桌上的凉茶,也不用盏,直接将茶壶嘴含进了嘴里咕咚咕咚就是一大气,然后将茶壶放回原处,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说道:“将军迫退郭擒虎之后,整个大燕真真能打仗的只有朱能那老狗,山东路都指挥使殷四江和家父三人。朱能那老狗自持帝王身份,不到山河倾覆之危时,是断不会御驾亲征的,至于殷四江,本是后降之臣,朱能断不会让他再操兵权的,最后逼着他只能重新起用家父了!”
“但这对我唐城有何好处?”姚子洋轻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对于唐城现在的利益来说,朱能脑袋发昏砍了杨仪、砍了郭擒虎、砍了殷四江、砍了大燕满朝臣的脑袋,砍的众叛亲离才是好事情呢!杨团儿如果没有足够打动姚子洋的筹码,那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首先,我将说动家父向唐城投诚,唐城能得一员能征善战的虎将,还有近万辽东关宁铁骑!”杨团儿说话间站了起来,没待姚子洋反应过来,就将自已剥了一个精赤:“这是你的第二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