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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蓉天酒楼
“启禀邀月夫人,禁军已经朝大理寺监牢方向去了。”
“知道了,依计行事!”
随着赵构一声令下,数万禁军出动。
从大理寺到菜市口,沿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布防。
此时,大理寺最深处,一座特制的监牢内,武穆满脸胡茬,蓬头垢面,哪里还有昔日战场之上挥斥方遒的肆意豪迈。
手脚还带着重重的镣铐,走起路来哗啦作响。
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武穆自嘲一笑,那满是坚毅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奈,一种不甘,一种愧疚,还有一丝惋惜。
“禁军弟兄们恭请武将军上路!”
“禁军弟兄们恭请武将军上路!”
随着领头将领的单膝跪地,后面跟着的禁军弟兄们全都单膝跪地,口中大喊。
武穆缓缓走出牢门,一旁的监牢之中,武云、杨宪、王贵等一干死忠将领也挨个走了出来。
众人相视无言,跟在武穆身后,朝着监牢外走去。
没有人押送、没有囚车,武穆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向菜市口走着。
从出监牢开始,道路两旁就站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
天色一片灰蒙蒙的,像极了人们此刻的心情。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词作罢,全场鸦雀无声。
突然,不知人群中何人带头,将武穆的词重新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百姓们也纷纷跟读,一时间,无数百姓潸然泪下。
宋皇赵构自然不敢亲自出来。
否则如今这种场面,群情激愤,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说不定还真能将他掀下龙位。
不过,沿途武家人的一举一动,还有百姓的反应,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人送回皇宫。
此刻,皇宫中,赵构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的正是武穆作的那首词。
“好啊,好啊!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武穆!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武家!”
赵构的手重重拍在了龙案之上,指节发白,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武穆的眼中只有先帝,又何曾将朕放在眼里?”
大街上,武穆一行人还在走着,脚链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无数百姓放声大哭。
“哎,宋皇这一刀下去,斩断的不只是武穆的首级,还有宋国的军心民心。”
“邀月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宋皇自断羽翼,这不是我们最想看见的么?”
“可是我们千里迢迢赶来临安,难道不是为了救武家?”
“你觉得我们现在直接杀出去,武穆会跟我们走?”
“不会,武将军这种人,忠君是刻进骨子里的,否则也不会扔下大军,明知是死还要回临安了。”
“所以啊,我们救他有什么用?”
“有些人注定要死,而且也只有死,才能让更多人将他记在心里。”
到了菜市口,巨大的刑台早已搭好,上面跪着大大小小数十人。
“我武家的儿郎们,怕死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好,既然如此,我们一家人一起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武将军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