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红着眼点点头,那老家伙这几天比她过得还不好,今日四更天便起床在花厅坐着了。
胤禛与清月去花厅见过东阿后,她随瓜尔佳氏回了后院。
瓜尔佳氏心疼看着清月:“这才三日,你怎地如此清瘦了?”
清月笑道:“离了家里舍不得额涅、阿玛!”
瓜尔佳氏又开始落泪:“如今见王爷也是个好的,能陪着你回门已是天大的面子。”
清月拿出帕子给她把眼泪拭掉:“额涅莫哭,女儿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额涅今儿到成了水做的,小心阿玛见着会心疼!”
瓜尔佳氏见她还是如同出阁前的性子,心便落下来:
“在那府中可还习惯,那些人......”
清月挽着自己额涅的胳膊撒娇:“自是不习惯,没有额涅做的饭菜合胃口,临露那小丫头的火候差了一层,也听不到子胥与清灵把瓦片踩得脆嘣响的恼人声音。”
瓜尔佳氏反倒乐了:“你这孩子,还同没出嫁前一个性子。你如今已是为人妻,以后便是相夫教子,万事切莫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也莫要强出头。”
纵然瓜尔佳氏知道她的性子清冷,可嘴却总是停不下来,恨不得拉着她说上三天三夜,好把心中想到的一股脑儿倒给她。
清月觉得她的生活真没有太大变化,该吃就吃,该睡便睡:“额涅,你莫不是发现女儿嫁人了,你自个儿老了不成?对女儿而言,左右不过是换个地儿睡觉罢了。”
瓜尔佳氏心中的担心终究消散,清月眼她眉间松开,这才放下心来:“到底是进入皇家,凡事也需上上心,自已的院子也得好生整治,切莫叫那有心人钻了漏子,到时后悔莫及。”
清月在那边才住了三天哪能看出院里的人有问题,人家又不是傻蛋才三天就开始蹦达得欢:“嗯,额涅,有青竹嬷嬷与玥嬷嬷帮衬着,不会有问题的,您老人家还不放心玥嬷嬷的火眼金晴?”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后背:“你额涅哪有老,瞧上去还很年轻好吧!”
清月大笑,她家额涅的承受力还是很强,又想起进宫的事:“大婚第二日我进宫见了德妃娘娘与宜妃娘娘。”
到底是同枝同气,瓜尔佳氏虽是媳妇子,可还是关心同为郭络罗氏族出身的宜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清月点点头:“好着呢,还问了咱家的不少事,我把清灵这小丫头调皮捣蛋的事一说,宜妃娘娘大乐,还说小丫头像极了女儿小时候,额涅,我小时候哪有灵儿那样猴啊!”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冤,她明明是个乖宝宝好吧!
瓜尔佳氏横了她一眼:“我看娘娘一点都没有说错,你啊,小时候可不是一般的猴。”
“呵呵,额涅,人家小时候明明很乖啦!”她不会承认一个内芯成熟的灵魂竟然干出那种幼稚的事来。
瓜尔佳氏欲言又止,见得清月如今过得开心最终作罢。
清月又怎么错过她的神情:“额涅,可是有什么事?”
瓜尔佳氏心中衡量了一番:“月儿,你留给家里的商队,额涅想着你是不是还是带过去。”
商队?她不是已经在几年前交给瓜尔佳氏了吗?里面很多随从都是东阿手下退役的老兵,带队的也是东阿自己亲手培养的心腹,怎么今天瓜尔佳氏突然提出来?
“额涅,若是有什么事可不许瞒着女儿!”
她叹了一口气:“原想着你阿玛是在品大将好歹大家都会给些面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清莹有一次竟然回府,厚着脸皮问东阿要这支商队,说是当初她出嫁没有给一份好嫁妆。
“阿玛同意了?”
瓜尔佳氏摇摇头十分不屑清莹的无耻:“你阿玛怎会由着她?也不想想她现在顶的可是张家的名份,还好意思出来晃悠,竟然想打家里商队的主意。”
瓜尔佳氏说出此事,背后的指使人不言而喻。
“八阿哥派她来的?”
“哼,谁知道?我瞧着她就不是个省心的东西!愧得当初还待她厚份,一点都不念旧情,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瓜尔佳氏心中十分痛恨梅姨娘,当年若不是她使手段爬上东阿的床,芳姨娘未必就能如愿。
“额涅,我看八阿哥是冲着咱爷来的,商队还是由你们捏着,只是最近先把人分散出去,尽量不要留在京城。”
清月有时想,康熙把儿子们都圈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便于管理吧,最起嘛,各府上做些什么小动作,他的心里都有底儿。
想了想又道:“额涅,八阿哥只不过是个呗勒,咱爷可是咱府正经的女婿,只要暗处防着,他们不敢明着来的。”
八阿哥胤禩这是按捺不住了吗?哼,清莹嫁了人也敢不老实,竟然还想把手伸到自家府里,把自家拖上那条去黄泉的船上,清月垂睑收去眼中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