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里谁不知道,我宋撷玉惯会得罪人,树敌无数,要是真没点心机,这么些年下来早就被人活撕了,”她说完一双桃花眼深深的看了过去,里头阴鸷又复杂,意味深长的开口:“哪里还有机会,今日与祁王深夜见面。”
她这话带着刺,谢安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无奈这次确实是他理亏,还被宋撷玉抓了个正着。
并不碰面前的茶杯,谢安索性开门见山:“雍王妃既然能猜到本王今夜会来,那么想必猜到本王来的目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放在扶手上的手大拇指和食指研磨了会,谢安脸上的笑散了三分。
“人我给王妃送来了,王妃为何迟迟没有动作?”
谢安说到这,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带了三分质问。
这宋撷玉莫不是在玩他?
压根就没打算与他合作。
宋撷玉终于动了,伸手将旁边的茶杯端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撇着茶沫:“我回府后,忽然便觉得此事牵扯甚大,也不瞒祁王你,我着实是后悔了。”
谢安放在扶手上的手忽的攥紧,整个人的怒气被她的话瞬间点燃,后悔?
这时候后悔?
早些时候她干什么去了!
如今后悔可没回头路可以走。
宋撷玉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谢安的异样,自顾自的开口:“我宋撷玉有淮阴王府做后盾,与宫中娘娘关系更是深厚,她梅云做的事是恶心人了一点,可我也不必自降身段。”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可这话从宋撷玉嘴里出来便是荒诞至极,谢安从来没有想过,宋撷玉有一天竟然会权衡利弊。
她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么多年做事向来随心,痛快才是她排在第一位的,什么时候计较过代价?
没想到这破天荒的头一回就被他给撞见了。
“雍王妃,你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谢安大概也听明白了,这宋撷玉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铺垫后话。
宋撷玉轻笑一声:“知我者当属祁王也,既然祁王已经帮我将人找好了,索性送佛送到西,整治梅云这差事,不如就由祁王你代劳?”
谢安:“……”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这话她是怎么说出的口?
?
看谢安久久不曾回话,宋撷玉也不急,腔调冷了三分:“答不答应全凭祁王心意,长乐不敢勉强。”
她越是说的云淡风轻,谢安就越气的牙痒痒!
不勉强。
她说那话的意思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他,梅云遭不遭殃,对她而言,不过是痛快与不痛快的区别。
可对他谢安来说就不一定了,毕竟他用了那等手段,梅云若是醒来,定与他不死不休。
“雍王妃还真是做生意的好苗子,生在淮阴王府可惜了。”
谢安霍然起身,对着宋撷玉冷嘲热讽。
士农工商,商人一向被瞧不起,谢安这话,着实有些侮辱人的意思。
宋撷玉却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他:“承蒙祁王夸赞,长乐也觉得自己在经商一事颇有天赋,定会将你赠予长乐的那些铺子打点好,祁王放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