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谁都做不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马拉松。
而且交州兵还押着大量辎重呢,车拉马驼的,怎么可能一直保持高速?
再加上沿途道路不好走,没到中午将士们就全累瘫了。
步协无奈只好让大军原地休息,同时埋锅做饭。
终于吃饱喝足休息舒服,可以再次出发了,结果下雨了,下雨了……
现在是二月,下点春雨很正常,而且春雨不大,远没到无法通行的地步,但对步协来说就很致命了,地面被雨水浸湿,辎重再想过去就得花费十倍的力气。
导致的结果就是,步协原本打算白天走六十里,结果只走了四十里天就黑了,无奈不得不扎营休息。
为防止意外发生,也为探查鬼魂的虚实,步协加派了整整三倍岗哨,并在营外周围插了许多暗哨,只要这些岗哨发挥作用,任何风吹草动都甭想瞒过他。
步协在赶路,麋龙同样也在赶路,跟在交州兵身后二十里处远远吊着。
这个距离既不会跟丢也能保证不被交州兵发现,正好。
天黑了,派出的斥候也回来了。
听完斥候汇报,麋龙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说道:“不出所料,步协果然增加了守卫,还派出了许多暗哨,为避免被暗哨发现异常,只能执行第二套计划了,先把暗哨吓回去再说,收拾一下出发。”
他们跟交州兵隔着二十多里呢,赶过去就得一个多时辰。
大军依旧人衔枚马裹蹄,悄悄赶到敌营五里外站定,耐心等到丑时习珍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发。
到了敌营二里处开始表演,樊伷率先登台,穿着铠甲全力狂奔,扑倒爬起,爬起又扑倒,几次之后心理崩溃,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关将军,你们在哪啊,我被吴狗杀散了,找不到你们了。”
“廖化你个王八蛋,跑到上庸搬救兵怎么还不回来啊?”
哭声悲戚,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卖力表演的樊伷不知道,路边不远处的草丛里埋伏着一支暗哨,足有三名哨兵。
此刻他的表演全部落到了哨兵眼中,几名哨兵听着樊伷的喊话面面相觑,浑身直冒冷气。
姓关的将军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谁,难道……
“这不会是被吕大都督杀散的汉兵吧,死了还在找关将军,他得有多绝望啊。”
“别说了,怪瘆人的。”
“他真的是鬼吗,要不要放一箭试试?”
“你想死可别连累我们,谁家正经人半夜不睡觉,跑到荒郊野外鬼哭狼嚎?”
准备放箭的哨兵收回了手弩,看着哭泣完毕艰难站起,准备再次上路的“鬼魂”打了个冷颤。
昨晚的遭遇太深刻,他们都下意识的将樊伷当成了鬼魂。
三人对视一眼,慢慢向后爬行准备回去汇报,谁料远处又跑来几人,追上樊伷喊道:“将军将军,我们可找到你了,刚有人说关将军朝临沮方向去了。”
“那还等什么,立刻去临沮与关将军会合。”樊伷大喜嚷嚷着要赶去临沮,却在原地转起了圈,焦急的吼道:“临沮在哪边来着,我想不起来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樊伷越想越崩溃,最后蹲在地上放声哭泣。
三名哨兵比他更崩溃,都特么失忆了,铁定是鬼魂没跑了。
三人正崩溃呢又有一队士兵跑了过来,看见樊伷惊喜喊道:“这里有汉兵,看起来还是个官,赶快杀了去找大都督请赏。”
“吴狗去死,兄弟们跟我杀啊……”樊伷放弃哭泣提刀杀上。
片刻之后汉军全部战死,吴军两人一组提着樊伷几人的裤腿拖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