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来之前给潘俊强打了电话,所以一到市委大院,江海报上名字,门卫跟潘俊强联系了一下,马上就放他进去了。
车子开到潘俊强家门口,门就打开了,潘俊强微笑着站在门口相迎,对于江海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而言,一个市委书记出门相迎,算是了不得的待遇了,因此,江海一看到这副景象,不敢怠慢,连忙下车,大步上前,对潘俊强道:“潘书记,怎么敢劳动您亲自出来啊?”
在江海到均西之后,潘俊强去过一次均西视察,当时还特意握住江海的手对他说“年轻人,有前途,好好干”,所以两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
潘俊强微笑伸出右手,跟江海握手道:“我出来迎接你,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替均西几十万老百姓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的话,均西的老百姓现在只怕还要受穷呢。”
潘俊强的话让江海暗自点了点头,这位市委书记,看来也不可小视啊,他为什么要示好于自己,江海心知肚明,不过他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却让一桩本来显得有失市委书记气度的事,有可能会成为潘俊强的一段佳话,为了替均西县的几十万老百姓感谢江海,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江海摇头道:“潘书记太客气了,我做的都是一些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能当得起潘书记这样夸奖呢?”
两人说话间,雷学明已经从切诺基的后备厢里搬出了一些礼物,潘俊强对江海道:“当得起当得起。”
他看了看雷学明搬的礼物,又笑着对江海道:“下次别带这些东西了,我听说江市长过年从来不收别人的礼物的,这样的行为正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啊!”
潘俊强的话又不露痕迹的捧了江一帆一把,江海对潘俊强道:“其实我也听说了潘书记一向也是不收礼物的,为官清廉,只不过我今天带来的都是我老家的一些土特产,不值什么钱的。”
确实,江海今天带的东西有一箱岳王醉,几盒青峰山茶,还有几条活的鮰鱼,这可是江海千里迢迢从沙阳带来的,他带了不少,给祁天成他们拜年送了一些。
潘俊强点头道:“岳王醉,这酒不错,听说东平书记最喜欢这酒了;青峰山茶,这听说是姚书记最喜欢喝的茶;这几条是什么鱼?”
江海答道:“这是长江里的鮰鱼,在堰州是没有的,这种鱼是难得的美味啊,我在沙阳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这是我回沙阳,别人送给我的,我就带几条给潘书记尝尝鲜。”
潘俊强耸然动容:“从沙阳带来的鱼啊,真是有心了!既然你最喜欢吃这种鱼,那今天中午就让你婶子把这几条鱼炖了,你就在这里吃饭吧!”
江海笑道:“那就叨扰了。”
两人寒喧已毕,江海和雷学明一起,把那些礼物都搬进了潘俊强家里,潘俊强让妻子余珠兰把那几条鮰鱼炖了,又吩咐自己的小儿子潘航给江海沏茶,他便和大儿子潘浩、女婿凌顺达一起陪着江海聊天。
看到这个阵势,江海心知,今天潘俊强是非常重视自己的来访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全家出动来陪自己了。另外,现在还是春节期间,潘家家里没有一个客人来访,这也是不正常的现象,这只能说明,潘俊强今天推掉了所有的访客,来接待自己。
潘浩和凌顺达都在堰州市的市直机关工作,不过级别都不是很高,潘浩年近三十了才是个副科级干部,凌顺达也二十五六了,只是个普通科员,而潘航还在满城读大学。
潘浩和凌顺达虽然都对江海非常热情,可是江海也看得出来,他们的热情中夹杂着一丝嫉妒的情绪,毕竟江海比他们年轻不少,现在却已经比他们的级别要高了,而他们虽然不知道潘俊强要给江海再官升一级,可是潘俊强这么看重江海,怎么不让他们嫉妒呢?
特别是潘俊强向他们说了江海在均西取得的成绩,让他们向江海多多学习的时候,他们虽然也都微笑着向江海表示敬服,可是眼中的嫉妒之色就更加浓烈了,这让江海不禁感叹,潘俊强这一子一婿器量不足,只怕成不了大器。
倒是潘俊强的小儿子潘航,可能是因为还在读书,没有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勾心斗角的缘故,倒是对于江海在均西的所做所为真心佩服,不时好奇的向江海询问他在均西做的一些事情,并且啧啧称赞。
几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潘俊强的妻子余珠兰便端着一个大火锅从厨房里出来了,那几条鮰鱼被她炖了两条,盛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里,放在了餐厅里的大餐桌上。在这冬日里,这正是最合适的吃法,而江海提前打电话说要来拜年,显然她提前也准备了不少菜肴,在放下火锅之后,她把那些菜肴也陆续端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然后对潘俊强道:“老潘,可以开饭了。”
江海连忙客气的对余珠兰道:“婶子辛苦了!”
余珠兰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过年嘛,家里的菜都是现成的。老潘说了,你是贵客,今天一定要在我们家多喝几杯酒啊!”潘俊强招呼着江海上了桌,然后和儿子、女婿们一起陪江海吃饭。